他是女帝的臣子,女帝知道他跟陸翎的關係,拿捏他。
陸翎知道女帝不會輕易殺他,故意弄一些他聽不懂但女帝能明白的消息讓他傳遞,純純欺負他。
攤上這樣的帝王和兄弟。
黃蓮不苦,他命苦。
蕭黎本來想揮手讓江舟下去了,卻在抬手的那一刻頓住。
「戎擎。」
戎擎進來:「臣在。」
蕭黎眸中划過一抹幽冷:「帶他去見名單上的所有女子。」
江舟瞬間明白女帝用意,連忙道:「陛下,臣真不認得那人,那全身都裹著黑紗,還帶著斗笠,裹得嚴嚴實實,我真認不出來啊。」
蕭黎意味深長的睨他一眼:「朕也沒指望你認出來。」
這個下午,江舟被拎著幾乎跑遍了整個京城,全程只干一件事兒。
戎擎把他拎到那個女人面前,讓他抬手一指,怒喝:「就是她!」
然後戎擎抓人。
「就是她、就是她、就是她」
江舟累趴在桌子上,百思不得其解:「你說陛下這是何意?」
無緣無故指著人吼了一下午,江舟覺得自己現在像個傻子,腦海里都只有『就是她』三個字,像是中邪一樣。
陸翎悠然喝茶,笑得美貌不可方物:「你指的那些人都是女帝懷疑的對象。」
江舟盯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貓膩:「顯然女帝抓的那些都不是。」
陸翎看著一點兒不慌,甚至驚訝都沒有。
陸翎搖頭:「你錯了,女帝不是想抓人,而是為了證實她心中的猜測而已。」
猜測?
陸翎:「一個不太可能的真相和一堆可能的假象,如果把那些假象排除了.」
「那不太可能的就是最終的答案!」江舟興奮搶答:「所以女帝已經猜到是誰了!」
「那到底是誰啊?」江舟也好奇。
陸翎:「你知道了,對你沒好處。」
江舟無語了:「我現在難道就得到什麼好處了嗎?」他都快被欺負死了。
見陸翎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他沒好氣的嘲諷一聲:「折騰吧,繼續折騰,看你最後怎麼收場。」
陸翎把玩著衣服上的寶石串子:「我跟你女帝大婚,記得準備一份厚禮。」
江舟直接給他一個白眼。
異想天開,白日做夢,腦子有病。
「我才剛剛當官,才領了兩個月俸祿,給你買口棺材都不夠。」
他覺得陸翎就是在找死,上次只是殺一個巫師,可那時只有他能救戎擎。
為了救戎擎把自己變得不人不鬼,也算是功過相抵。
可這次他直接勾結謀反,這罪名女帝要是還讓他活著,那都對不起她暴君的名聲。
江舟只是單純的抱怨一句,哪兒知道陸翎聽了還挺滿意。
「這禮物倒是不錯,材料不重要,但記得弄得寬敞些,躺著舒服。」
江舟:「.」
——
「陛下,有人點火燒了王婉清大人的住處,幸虧救援及時,王大人只受了皮外傷。」
王婉清被送到宮裡來,半隻手臂都被燒傷,一頭秀髮被火燎去了大半。
蕭黎過去看她,向來嬌氣的小姑娘卻很堅強,一滴眼淚都沒流:「陛下,小傷而已,不用擔心。」
蕭黎才看完王婉清,銀甲衛又急匆匆抬著人來。
「陛下,鳳大人遇刺受傷。」
鳳胤被人用擔架抬來的,肩膀和手臂上插著兩隻箭,整個人都昏迷過去。
岑岸把人接了進去,轉頭對蕭黎道:「陛下,求求您,趕緊搞定這群亂臣賊子吧,這太醫院都快住不下了。」
岑岸只是單純抱怨一下,但對蕭黎來說,無異於赤裸裸的嘲諷。
是她這個帝王無能,才讓對方如此囂張。
宋君湛剛好過來,聞言蹙眉,但也沒著急為岑岸說情,陛下的心胸沒那麼狹窄。
「陛下,刺客被銀甲衛抓住,當場自盡了,臣已經再次加派人手,嚴密巡邏。」
蕭黎抬手,宋君湛自然的伸手握住:「陛下別太憂心,一群蛇鼠之輩,成不了氣候。」
蛇鼠不成氣候,可蛇鼠亂竄,傷害也大。
正面硬鋼,這些人明顯是不夠看的。
現在這群人就玩兒偷襲,出其不意的攻擊官員,若非加強守衛,怕是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蕭黎心裡更清楚,他們的目的從來都不是官員,而是誘她出宮。
陸翎就是那個餌。
蕭黎停下腳步:「今天是大年三十,朕答應了陪你好好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