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黎興致缺缺的回答著,不經意的往後瞥了一眼,段霽的人一直試圖把跟著蕭黎的人隔開,但蕭黎的護衛死死跟著,反而把蕭黎和段霽圍在了一起。
蕭黎看著前方的山脈:「段霽,這兩年一直駐守這裡,辛苦你了。」
段霽沉默了一息才道:「男兒建功立業,圖封侯拜相,哪兒有不吃苦的,況且只要陛下能看到末將的付出,就不辛苦。」
話中有話啊。
蕭黎不接話,段霽又說起了自己駐守這裡多年的趣事:「這裡雖然偏僻,但只要不打仗,也是風景宜人、山清水秀。」
這點兒蕭黎還是贊同的:「大好河山,自然壯麗秀美。」
按照調令,段霽駐守的地方該是太平城,可他卻繞路,把蕭黎帶去了燕平州的方向。
沒有輿圖,蕭黎也不識路,一直走到了燕平州,蕭黎才認出來。
「怎麼來了燕平州?」
段霽:「太平城那邊沒個像樣的地方,我等武將是粗人,吃苦慣了,但不能委屈了陛下。」
理由倒是很充分,但也改變不了他在做皇帝的主這個事實。
他帶著蕭黎進城,熟門熟路的去到了一處府邸,上面牌匾——燕平王府。
蕭黎眼眸微斂。
段霽先下了馬,朝蕭黎伸手:「陛下,末將扶你下來。」
蕭黎看了看,自己下來了。
「朕這身子沒那麼嬌弱。」
看著自己手落空,段霽眼神陰沉,但很快又恢復笑意。
「陛下,這燕平王府保留得極好,末將讓人收拾了一番,陛下看看還有什麼需要,末將立刻置辦。」
門口,一群婢女行禮:「恭迎將軍。」
往裡走,照壁、魚池,正堂明亮,確實保留得極好,像是精心照料打理的。段霽一路介紹這燕平王府的格局,哪裡哪裡奢華,哪裡哪裡精緻,何處別出心裁,何處又別具一格。
如數家珍。
這哪兒是收拾來給女帝住啊,分明就是他自己住在了這裡。
蕭黎看了已經走在自己面前的段霽一眼,她跟段霽見面次數不多。
第一次,他是馬場的馴馬人,赤焰那麼烈性的馬兒在他手裡都臣服了。
蕭黎欣賞寶馬,也欣賞他這個人,所以讓人留了他。
秘密見過他一次,段霽對蕭黎的欣賞欣喜備至,發誓效忠,後來宮變。
蕭黎皇位不穩,不能讓戎擎和楊鈞離開,所以她把段霽安排進了軍隊。
在攻打越國班師回朝之時,段霽還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將軍,對女帝忠誠,滿眼赤忱。
兩年了,將軍變了。
從一個低等的馴馬人,突然成了一個能攻打下一個國家的大將軍,太容易,所以膨脹。
段霽給蕭黎安排了房間——秀華閣
曾經燕平王妃住的地方。
屏風、繡床,帳幔,不是粉色就是紫色,一看就是女性住的地方,而且這裡面沒有多少清潔的味道,反而滿是薰香和活人生活的氣息。
這哪兒是現準備的,分明是前不久還住著人,現在把人趕走收拾了一下而已。
段霽:「時間倉促,準備不齊全,陛下需要什麼直接吩咐就是。」
蕭黎:「朕對環境不挑,不過你既然都收拾這燕平王府了,為什麼不收拾主屋?」
段霽似是早料到蕭黎會這麼問,已經想好了藉口。
「陛下,是這樣的,末將偶爾過來這邊,末將是個粗人,那主屋被末將糟蹋得不成樣子了,實在是收拾不出來,陛下見諒。」
蕭黎慢悠悠得解下腰間得袋子,一邊拿東西一邊道:「這燕平王府空著也是空著,你住也沒什麼問題,不過外面還掛著燕平王的牌匾不好,不如朕重新給你封一個王爵,你看怎樣?」
段霽不知道是不是想封王想瘋了,愣是沒聽出這話哪兒不對,滿眼驚喜:「陛下當真要給末將封王?」
「對啊,朕從不開玩笑」
蕭黎笑著回頭,然後毫不猶豫,『砰砰』就是兩槍。
「如果你有命活的話。」
十步之外槍快,十步之內,槍又快又准。
兩槍打在段霽腹部,同時又補四槍,打在他雙肩和雙腿。
「砰!」
高大的身軀重重摔倒再次,巨大的疼痛讓他失聲,好一會兒才哀嚎出來。
而外面,『砰砰』的槍聲接連不斷。
這就是熱兵器對冷兵器的降維打擊,任憑你功夫再高,在面對從未見過的熱武器時,只有一個死。
「啊」
段霽痛苦的翻滾著,終於能發出慘叫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