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嵐面色不善:「公主想必也不關心二弟,就不必進去看了吧。」
「陸伯母,我也不想打擾陸公子,但姑姑有令,我一定要親自看一眼才能向姑姑交差,陸伯母通融通融。」
岑岸道:「駙馬現在傷勢已經穩定了,草民用了最好的藥,不出十日傷口定能癒合,公主不必太擔心。」
看到陸衍之果然還活著,怎麼說呢,她心裡不太得勁兒。
現在她終於能掌控了,只要殺了那些人,她也許就能離開這個鬼世界了。
陸衍之受傷在背後,現在是趴在床上的姿勢,後背上了藥,但沒有纏繃帶,而是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紗布。
蕭黎臉上浮現一抹假笑:「岑大夫免禮,駙馬的傷多虧有你,本公主要向你道謝才是。」
她看了眼不遠處的三層高樓,不讓人跟著,自己拿著酒罈子上去了。
可差一點,只差一點陸衍之就死了。
終於上到三樓,隨便找個地方坐下,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有些軟綿無力。
前面兩人進去了,一直沒吭聲的蕭黎才抬步跟上,突然一隻手攔到她面前。
這身子明顯酒量不行。
陸衍之是在昏睡中,臉色慘白如紙,連唇都沒有一丁點兒血色,看著確實有點兒可憐。
「給我拿最烈的酒來!」
高嵐痛得瞬間縮回手臂:「你怎麼打人啊?」
蕭黎認得那一襲灰色衣衫的男人是陸家大少爺陸承之,旁邊那人一襲白衣,頭帶竹簪,容貌不俗,腰間掛了葫蘆和短笛,有一種瀟灑隨性的氣質。
那種困獸無力掙扎的絕望感將她籠罩,像是被塑料罩子裹住頭一般令人窒息。
她難受,喝酒救不了她。
第29章 是勾引,也是挑釁
她其實不是因為沒能殺了陸衍之才崩潰,而是自己被困在這一方天地,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離開。
即便是殺了陸衍之,她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能離開。
絕望嗎?從她來到這個世界被困在原身身體裡那天開始就很絕望了。
可她不能,不能就這樣被打敗的。
她是蕭黎,不是什麼玄陽公主,曾經一次次絕境都沒能將她壓垮,她絕不會在這個鬼地方認輸!
她用最後的力氣狠狠咬了自己一口,舌頭刺痛,鮮血湧出。
她吞咽著自己的血,感受著那洶湧的浪潮褪去,終於,一切歸為平靜。
她可以是一個瘋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瘋子,可她不能被迫成為一個毫無理智的瘋子。
夥計的性命無辜嗎?不無辜,在他張口介入更高層的陰謀之時,就該知道自己即將面臨的下場。
當然,就算察覺了,他們也不會傻傻跑去問,老大的手段他們可不想嘗試。
不明不白的敗在這個鬼地方,她不甘心。
本就沒什麼力道的手掌被人一把抓住,大掌滑落掌心,與另外一隻一般十指相扣。樓魘只親了一口,親在唇角,離開時染了一嘴的血腥。
蕭黎緩緩轉頭,看清來人是誰之後,放下了戒備。
她說:「樓魘啊,你別看我,要是被我吸引了,你可就完了。」
「屬下立刻就去。」
最後那孟正實在是無法了,竟然把目光對準了蕭黎,跑來問她有沒有線索。
笑意戛然而止,蕭黎反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濃郁的酒味很是刺鼻,旁邊傾倒的酒罈還在滴著酒液。
是勾引,也是挑釁。
去看陸衍之一趟之後回來就酗酒,很難不讓人往這方向猜。
「應該問我能幹什麼,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能幹什麼,那就先殺幾個人玩玩兒唄。」
凌義若有所思:「誰傷的老大?」
蕭黎給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不過他們這一鬧,倒是讓她想起自己還有事兒沒辦。
「我想要做什麼?」蕭黎問自己,目光穿過他看向窗外灰濛濛的天空,或許不是天空,而是這片天空外的另外一個世界。
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起酒罈放到一邊,半蹲傾身:「公主這是傷心後悔了?」
突然,窗戶被推開,一道身影無聲無息的進來。
沐白搖頭:「想不出來。」
凌義不明所以:「什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