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泊名利,出塵之姿,是多少千金小姐的春閨夢裡人。
陸衍之心裡七上八下的,他自詡坦蕩君子,從未做過任何見不得人的事情,唯獨今晚鬼迷心竅,竟然讓一個侍衛去玷污公主。
想到這裡他又不免怨恨公主,若不是公主非要與他圓房,他又怎會做出這樣的錯事。
原身卑微、戀愛腦,下場悽慘跟她有什麼關係?故事裡男二的痴情執著,又與她何干?
「嗖!」
駙馬一聽說公主這邊出事了就急匆匆趕來,旁人看了定然會說駙馬看起來還是在乎公主的。
真想殺了他啊.蕭黎滿眼瘋狂,也滿眼遺憾。
他厭惡公主,可他們到底是夫妻,公主要是被別的男人玷污了,他的尊嚴何存?
不過張靖什麼都沒說,這確實讓他鬆了口氣。
陸衍之抓住摺扇的手握緊,維持這清冷格調:「公主無事就好,我回去了。」
破空之聲驟響,一個瓷枕落在地上,質量極好,沒碎。
所以,他到底是得手了還是沒得手?
當時他的想法是『既然公主那麼缺男人,他就給她一個男人』,然而他離開之後就有些後悔。
一道白色出塵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侍女們連忙行禮。
為什麼她要穿書,身臨其境的去感受那樣的痛苦絕望?「駙馬。」
「咚!」
多美好的痴情男二啊。
蕭黎遺憾的補完後半句話:「可惜他還沒說完就死了。」
這屋內還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侍女們還被恐懼籠罩著,對這個公主從未有過的恭敬,言聽計從。
駙馬啊,清風明月般不染塵埃的出塵公子。
唯有蕭黎知道,他這是回來看犯罪現場呢。
這個樣子真是讓她滿意極了。
他多好啊,他沒有納任何一個女子,守著公主府,悉心養育那個孽子。
她啊是魔鬼、是蛇蠍、是他未來的報應!
思及此,心裡厭惡更盛,話都不願說就要離開。
來人大步進來,卻又在屏風之外停駐,不願再進去一步。
他轉身要走,蕭黎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張靖臨死前說要告訴我一個關於駙馬的秘密,可惜.」
這樣優秀的男子,原身自然是無法不喜歡,哪怕他清冷淡漠、無欲無求,她也試圖打動他,想要跟他做一對真正的夫妻。
可惜了,她不是女主,也不是被他痴情感動的讀者。
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張臉跟她自己一模一樣,然而之前總是卑微怯懦、要不就是嫉妒扭曲、恐懼癲狂,丑得沒眼看。
醉酒想要誘惑駙馬跟她圓房,卻被駙馬丟給一個覬覦她的侍衛玷污,然後還懷上了身孕。
陸衍之的身形晃動了兩下,抬手摸了把後腦勺,一手的黏膩猩紅。
也是,若是公主知道這事兒跟他有關係,她怕是不會這麼安靜坐在這裡了。
他怕的不是公主質問難堪,而是這事兒會給他留下污點,雪茵知道了一定會對他很失望,一想到雪茵失望厭惡的眼神,他心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自始至終,乾乾淨淨的守著自己心中摯愛的青梅,深情如許、矢志不渝,誰看了能不動容呢?
「聽說你這裡出事了.」
他有什麼錯呢?他只是把一個厭惡的女人推了出去,只是因為心愛的青梅不忍一條鮮活的生命消失,他甚至甘願戴上綠帽,替換那一碗一碗的墮胎藥,讓公主生下那個孽種。
腦袋暈乎還沒緩過來,一臉的震驚、難以置信,下一刻,又一個花瓶在他視線中狠狠的砸過來。
都怪她!
陸衍之心口提起,步子挪動不了:「他說了什麼?」
可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蕭黎緩緩放下手,借著明亮的燈火看著鏡中的自己。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勾了勾唇:「也是稀奇了,一個竊賊而已,不算什麼大事兒,哪兒值得駙馬親自來問一問?」
「所有人都下去吧。」
明明是正常的語調,可做賊心虛的人聽著總覺得像是別有深意。
駙馬是望門世族陸家的嫡次子,貴族子弟、飽讀詩書,容貌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出身高貴卻沒有那些權貴之子的浮躁和驕奢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