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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六年前的那一日一樣,太平再次在府中擺滿了時新的牡丹花,等待著蕭慕宸來赴宴,只不過這一次,她並未邀請京中士子,唯一的來客便只有蕭慕宸。

等到巳時一刻時,終於有門僮來報:「蕭相已到府了!」

太平便盛妝打扮,起身相迎,看到蕭慕宸還是如往日一般一襲白袍,墨發如雲,膚色勝雪,容貌清俊得好似不染世俗一般。

「臣拜見公主!」

「請坐!」太平示意他坐下後,又取笑道,「你如今都是皇夫了,還對本宮這般客氣。」

「公主取笑臣了。」

「真是世事變化,無法預料啊,本宮從前多次向子城示好,也便是想拉攏子城,可子城一直謹遵中庸之道,不附任何黨派,本宮以為子城確實不貪戀權勢,只一心為國盡忠,最終必會功成身退,歸隱而居,可竟未想到,如今的結果竟是與本宮所想像的大相逕庭,完全出乎意料。」

「讓公主失望了!」

太平讓身邊的女婢給蕭慕宸倒了一杯酒,又含笑道:

「可否告知本宮,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子城便知道了她的身份,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籌謀,助她登上女帝之位?」

蕭慕宸道:「如果臣說,在從安西回來之前,臣從未有過此想法,公主信嗎?」

太平笑了笑,顯然是不信。

「那麼,可否告知本宮,你們又是怎麼做到的?如何做到引龍認主?又如何做到萬民歸心?」說到這裡,太平又是苦笑,「就是本宮的母后,當年也藉助了多少人為所造的天時、地利,人造祥瑞,借大雲經佛法宣揚其彌勒佛降世之身份,又趁勢打壓李唐宗室貴戚,殺了多少人,才坐上這帝位,可是她,好像什麼也沒有做啊?」

「引龍認主,其實也不過是利用了墨家所造的一種機關術,是擊潰安樂公主利用祥瑞與預言來製造輿論的一種手段,阿桓從來不信這些,不信什麼預言,也不信什麼天命,她只是用心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而已。」

「用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太平似有些不解。

「是,保衛大唐的邊疆,將吐蕃、契丹、突厥等賊子趕出邊境,是她想做的事,以自己所能,庇護一方之百姓也是她想做的事,保護身邊的人不再受到任何傷害更是她想做的事,當然,如若公主非要將其視為一種野心,那便稱之為一種野心吧!」

「所以,這就是你不願相助本宮的原因嗎?你覺得本宮沒有她那般心懷天下的胸襟?」

蕭慕宸沉默了片刻,方才答道:「臣知公主一直在韜光養晦,公主也有不凡的智慧與才華,可是公主,您有去過邊疆嗎?有到民間去體會過百姓疾苦嗎?您所寵幸的那些臣子又是真的在為國效力、為百姓謀福祉嗎?」

太平有些赧顏的垂下頭來,別的臣子且不說,崔湜便是她提拔過的人,但這個人空有皮囊和才華,卻干出了一些令人不恥的愚蠢之事。

「本宮知道,本宮知道提拔的那些人都不如子城,至少不如子城的這一顆為天下百姓的赤誠之心,可是子城,本宮得不到你的心啊!」

太平說著,眼中竟然溢出了些許淚光,她悄然瞥了身邊的女婢一眼,那女婢便再次斟了一杯酒放在蕭慕宸面前。

當蕭慕宸拿起酒盞時,玄羽的一顆心都懸了起來。

可就在他將酒盞送至唇邊時,太平又突地喚了一聲:「等等,子城,再為本宮撫一次琴吧,好久沒有聽過子城的琴聲了!」

蕭慕宸拿起的酒盞突地一頓,含笑道了聲:

「可以!」

旋即,他便坐在太平準備好的焦葉琴旁,凝神輕撫起來,太平便坐在他的對面靜心凝氣的聽著,可聽著聽著,她似乎進入了一場夢中。

在夢裡,她相助自己的侄子李隆基發動了一場政變,將韋氏母女盡斬於宮中,之後輔佐了自己的兄長相王登基,後來李隆基憑著擁立之功破例由庶子被封為皇太子。

可自此以後,他們兄妹、姑侄之前便再也沒有從前相互扶持互幫互助的親情,皇兄忌憚她,侄子也忌憚她,而她也更害怕李隆基登基後鎮壓功臣將她斬殺,便乾脆先下手為強,派細作去毒殺李隆基,可未想事情還是敗露了,李隆基將所有歸附她的黨羽騙入宮中一夜之間斬殺殆盡,而她最終也等來了一杯毒酒。

在她死後,她的兒女們也被一個個的賜死,誅殺殆盡,而她作為鎮國公主的榮耀也被收了回去,最終也落得一個全家被滅的淒涼收場。

當琴聲停止之時,太平猛地從夢中驚醒了過來,錯愕又震驚的看向蕭慕宸。

「剛才……」

「是臣給公主造了一個夢,公主不必害怕,此事還並未發生,不過……」

不過什麼,蕭慕宸不說,太平也能明白,這是為了告訴她,若是還沉迷於這般的權勢爭鬥中,這場夢很有可能就會變成現實。

在太平沉吟之時,蕭慕宸走到了她的面前,再次端起了那盞酒,道:「喝完這杯酒,子城便走了,公主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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