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說還好,一說,朱七娘眼中的淚不自禁的便溢了出來。
「我知道,阿娘您別再說了,以後我不會得罪客人了。」
「好好,那今晚你好好休息!」
老鴇走後,朱七娘便點燃了屋中的安神香,想要好好睡上一覺,可剛點燃香,似乎想起今晚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便又熄了安神香,準備睡覺。
就在這時,忽一人從屋頂落下,闖進了她的房間,嚇得她正要大叫,一隻手伸了過來,緊緊捂住了她的嘴。
「別出聲,是我!」
朱七娘回頭一看,見來人拉下了臉上的蒙布,竟然是蕭右相的那個妻子慕容桓。
慕容桓示意她噤聲,她才緩緩點了點頭。
這時,慕容桓也鬆開了手,再次示意她躺在榻上莫要動,而待朱七娘躺下後,慕容桓也躺在了榻間,並換上了朱七娘身上的衣裳。
待屋中燭光熄滅之後,也漸漸到了子夜時分,屋外夜空中所掛的明月十分明亮,且今晚是十五月圓之夜。
慕容桓靜躺著,果然便聽到了有腳步聲一步步襲近,臨到門前時,似乎還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道:「您放心進去吧!她屋裡的安神香,我都備好了,保證能讓您滿意!」
朱七娘微驚,這分明是老鴇的聲音!
難道竟是阿娘出賣了她嗎?可為什麼從前她竟什麼也不知道?
「說起來,這朱七娘身上也算是流著尊貴之血,皇親血脈,她母親可是義陽公主,當年的蕭淑妃之女。她父親、母親參與謀反,聖人甚怒,殺了她全家,她這才落入教坊司,來的時候不過是一六七歲的女童,腦子又磕到了,這才失了憶。」
「我知道她的身世,別廢話了,走開!」
「是是,那今夜的……」
接著便傳來銀子落到地上的聲響,老鴇走開了。
再接著,門便被打開了,這一次竟然連門都沒有敲,看來此人來此已是熟門熟路。
「七娘,莫要裝睡了,起來吧!陪我說說話!」
男子進了門後,似乎將什麼東西放在了案几上,然後來到了床榻邊,正當他要掀開幔帳之時,脖頸上陡地一涼,似有匕首壓在了他的頸間。
男子不懼,反而戲謔道:「七娘,你是要謀殺親夫嗎?我們都在一起多久了,你的第一次也是給了我……」
「閉嘴!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騙我?」
幔帳被掀開,男子才發現,床榻上竟然還躺了兩個美人,只不過其中一個目光極冷,且用匕首壓著他的頸間進行著死亡威脅。
朱七娘則是滿面慢怒,起身也尋了把剪刀指向他,厲聲問:「你是誰?為什麼要找上我?欺我騙我?」
男子唇角邊噙著一抹笑,看了看慕容桓,又看了看朱七娘。
又在這時,門外又有幾名身著玄衣的男子涌了進來,拿劍指向他。
緊接著,蕭慕宸走了進來。
看到蕭慕宸,男子的臉色才微微一沉,低嘆道:
「呀!中計了,居然來了這麼多人,看來是專門為我設的陷阱來抓我的?」
但語氣依舊戲謔,毫無畏懼。
「為什麼要將王孝傑的名卷放在朱七娘的床頭?你是誰?做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麼?」
「沒什麼目的?我這人天生就極好美色,如朱七娘這般風情與才情俱佳的女人正好入了我的眼,我們這也算郎情妾意,你情我願,不算什麼觸犯律法之事吧?」男子笑道,「至於你說的,什麼王孝傑的名卷?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
蕭慕宸便將那副名卷展開,放到男子面前。
「你不知道,為什麼要以王孝傑的容貌來欺騙朱七娘?」
「誒呀,你說的是這事啊!這畫卷是我從死人身上拿到的,這人呀,死得也太慘了,我便大發散心幫他完成一個臨終心愿,同時借他的臉用一用,畢竟他這張臉還是可取的。」
「他要你完成什麼心愿?」
「也就是將這幅畫卷交到一個可信之人的手中,為他的這樁冤案沉冤昭雪。」男子攤開手,訕笑道。
蕭慕宸沉下了臉色,問:「什麼冤情?」
「據這位王將軍在臨終前所寫下的遺言所說,他們軍中應該是藏了細作,所以他才會被細作出賣,落得一個墜崖身亡的下場,不過,除了他國之細作外,應該還有一位與細作勾結的內奸,他希望能將這個消息傳到洛陽,給到一位姓蕭的年輕官員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