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慕宸點了點頭,心中卻暗道:可我有時候竟然連自己也恍惚分不清,到底現在所經歷的一切是夢,還是那個未來的「自己」才是夢?
他甚至害怕有一日突然大夢初醒,所擁有的一切皆如夢境一般消失。
「阿桓——」
他禁不住攬緊了她,直到感受到她身體的溫暖,才確信眼前的這一切才是真實。
「我們繼續趕路吧!以免傳奇里的刺客會再次追來!」
「好!」
……
當慕容桓與蕭慕宸自房間裡出來後,盧十一郎、謝紫娥、李義以及慕容仙兒皆圍了上來,紛紛問道:「怎樣?毒已解了嗎?你們都沒事吧?」
慕容桓笑著道了聲:「無事。」便好奇的看向了謝紫娥與李義。
因三年前得慕容桓的救治,李義現在的眼睛已經漸漸復明,如今他已然能正常視物,在看到蕭慕宸與慕容桓的容貌之時,李義的眼中也禁不出露出了一縷驚艷的華彩,忙向他們二人施禮道:「師兄,師姐,好久不見,我亦是從公主那兒得知了師兄與師姐來房陵迎接廬陵王的消息,心知你們此番回洛陽可能不太順遂,便與盧十一郎等人前來相助。」
「公主如何得知這個消息?」蕭慕宸有些驚訝。
李義便苦笑道:「現在恐怕不只公主知道了,那日狄相與聖人在御花園中議事,張昌宗與張易之便在聖駕左右,雖然聖人摒退了他們二人,但難免會有眼線竊聽,公主的消息便是從上官大人那裡得知的。」
言至此,又將話鋒一轉,「不過上官婉兒雖與公主交好,但她同時還與武三思也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聯繫,她的立場,便連公主也無法揣摩透徹,所以,公主覺得此人,還是要防著。」
「所謂立場,不過是看誰更得勢,便先給自己留一後手罷了,上官婉兒是一個有著敏銳政治嗅覺的人,她會在勢力傾扎中選擇對自己更有利的一方。」
蕭慕宸說罷,李義便點了點頭:「是,師兄對上官待詔還是有一定的了解,分析得很有理。」
「那我們即刻啟程吧!」慕容桓道。
李義便去向李顯、韋氏及一眾世子郡們們行了禮,一行車隊便迅速的駛向官道,疾馳向了洛陽。
「盧郎君,最近洛陽可有什麼趣事發生?」一路上,慕容桓忍不住問。
盧十一郎便道:「要說這趣事嘛,這洛陽城裡日日皆有新鮮事發生,尤其是五年前,你和蕭中丞在洛陽的時候,小娘子,你可是咱們洛陽城裡最受歡迎的風雲人物啊!直到現在,這茶館裡說書的還在談及你們之前乾的那幾件轟轟烈烈的大事。」
「十一郎過獎了。」慕容桓笑笑回道。
「不過說起這案子來,最近洛陽城中確實有件怪事。」
「什麼怪事?」
「思恭坊的朱七娘子,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
「這朱七娘子在兩年前愛上了一位姓王的將軍,那王將軍也視她為知己,兩人甚至情投意合,並許下海誓山盟,半年前,王將軍受命被封為清邊道行軍總管去討伐契丹首領孫萬榮,他答應了朱七娘,凱旋歸來後,便會納她為妾,迎她入府,可朱七娘等了他半年不得音訊,但就在前不久的一個夜晚,那位王將軍突然回來了,找到了朱七娘的下榻之所,並將她帶回了將軍府。」
說到這裡,盧十一郎還十分賣官司的問了句,「小娘子你猜,後來發生什麼事了?」
「這位將軍……死了?」慕容桓脫口接道。
盧十一郎眼睛瞪圓:「你怎麼知道?怪就在怪在這裡,其實那位王將軍早在與契丹作戰中,兵敗墜谷而亡,他在半年前就死了,但朱七娘不知道此事,竟然還說親眼見到了王將軍,所以才跟著他一起進了將軍府。」
「還是第二日,王將軍的夫人發現了她躺在將軍的榻上,問其緣由時,朱七娘才知道王將軍已經死了。」
「所以,你說這叫什麼事?是王將軍的靈魂歸來了,特意將朱七娘引到他府上的嗎?」
「怪事年年都有,此等怪事,我還是頭一次見!」
說到這裡,盧十一郎又嘻笑著臉道:「咱們大理寺現在又積壓了好多案子,就等小娘子回洛陽了,一起查了!」
在盧十一郎眉飛色舞的說著此事時,慕容桓與蕭慕宸再度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