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這是……沒長眼睛嗎?水都潑到我身上來了!」
剛嚷了一句,蘇宇便感覺氣氛有些凝滯怪異,他抬頭一望,就見蕭慕宸、慕容桓、盧十一郎以及幾個不認識的江湖人士圍在了他周邊。
「干……幹什麼?」一時緊張,蘇宇結結巴巴的說道,「光天化日,你們要強搶民男麼?」
「啪——」的一聲,盧十一郎一巴掌拍到了蘇宇的臉上,「還強搶民男,你也不瞧瞧自己長什麼樣?就算要搶美男,那也該是蕭中丞這種長相的,你這猥瑣樣,誰會看上你?」
「那你們要……要幹什麼?」
「幹什麼?蘇宇,你的髮妻邱氏都死了,你似乎一點也不傷心吶,還在外風流快活,賣五石散和春藥,你都將春藥賣到哪兒去了?
還有你那個叫什么九號當鋪,我也去看過了,似乎也不是什么正經的典當生意,說說看,你都在做些什麼啊?
不會是幫著哪個達官貴人藏匿髒物,或是強賣民女吧?」
「你胡說八道……我做的就是正經生意!」
蘇宇哆嗦著唇,勉強吐出這幾個字,嚇得轉身就要朝外爬去,卻被兩個壯漢擋住了去路,又給拉了回來。
「你們要幹什麼啊?我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不過就是給那些貴人們賣些助興的藥物而已。」
「助興的藥物?你都賣給誰了?」這時,慕容桓問道,「買這些藥的人又是為了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有一些達官貴人好獵艷,專門去偷那些嫁為人妻的貴婦,或是綁一些貌美的小娘子來作為私下談交易的酬謝之禮,但又怕這些貴婦或小娘子不樂意,那便用這種藥物,讓她們乖乖的就範,那些女子們失了身自然也不敢聲張,便只得忍氣吞氣成為那些達官貴人們的玩物了。」
聽到這裡,慕容桓徹底驚住了。
「所以,那些被賣到地下錢莊裡的女子不僅有貧民女子,還有這些被用了藥物強迫送去的?」
蘇宇一邊點頭如搗蔥,一邊極為害怕的哭泣著。
慕容桓氣得狠狠的攥緊了拳頭。
「蘇宇,你當真是該死!我父親母親當年開這些藥鋪,是為了救治那些看不起大夫的貧民百姓,而你卻將他們所留下來的行善之所變成了荼害無辜之人的地獄!」
感受到一陣勁風襲來的蘇宇嚎叫著趕緊抱緊了頭。
這時,蕭慕宸拉住了慕容桓,示意她冷靜,轉而問:「有哪些達官貴人在你這裡買過這些藥物?」
蘇宇瑟縮了一下,低聲道:「有很多,但他們不要我開任何收據,所以沒有留下任何姓名,一般只是讓我將藥物送到指定的地點後,拿了一些金條或銀條便離去。」
「做這種事情有多久了?」
「應該有至少七……七年了吧!自從我二兄與二嫂死後,母親將二兄留下來的這些藥鋪交給了我打理,就有人找……找上了我,要求我賣這種藥物。」
「你說的可是這個人?」
蕭慕宸將鬼面人的畫像拿到了蘇宇的面前,果然當蘇宇的目光一觸及時,便更為害怕的躲避起來。
原來在七年前,這個男人便已經開始了籌謀這一切,他不但沒有悔改,反而將這些女子視為了他營利或是勾結權貴們的工具。
「這七年來,難道你就沒有見過一個找你買這種藥物之人?」
「你的帳冊在何處?」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帳冊我……我已經銷毀了……」
見蘇宇如此抗拒,慕容桓握了蕭莫宸的手搖頭:「還是我來吧!」
蕭慕宸點頭。
於是慕容桓再次拿出了竹笛,輕輕吹奏起來。
隨著笛音漸漸進入佳境,蘇宇的神情漸漸變得痴迷,腦海里也逐漸呈現出那些久遠的甚至快要遺忘的記憶。
在他的記憶里,慕容桓竟然再次看到父親母親。
母親身著一襲櫻紅色的大氅,卻仍然遮不住已然隆起來的腹部,臉上盡現喜悅,看上去既溫柔又堅韌高貴,宛若生長在懸涯邊上的薔薇。
「三弟,這是你二嫂!」
這是蘇宇第一次見到母親,但他的目光自落在母親身上後便再也未移開了,直到父親的目光射來,才勉強一笑,偷偷的轉移了視線。
後來母親生下了她,身體十分虛弱疲憊,父親衣不解帶一直在她身邊照料,有時候睏倦了就在床榻邊打個盹,蘇宇便在這個時候偷偷的躲在房門外看向躺在床榻上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