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想去找個高中復讀的,但是戶口不太辦的下來,所以就在家裡自己學。過了一段時間想出門找點工作,又不敢太引人注意,正好看到陳女士的花園在招聘,手寫的大字,位置也不算很遠,在離市中心十幾公里外的村子裡。」
這些照片,大多都是在陳女士的花園裡拍下來的。
村裡的人簡單,雖然幾公里外就是小鎮,但這裡的人總有種特別的淳樸與熱情,雖然偶爾也會有人向他投來異樣的目光,但大多數時候,喬晏都很放鬆。
喬清河翻看那些照片,按照時間從前往後,看到那雙沉靜的眼睛一點點恢復光亮,最後臉上也有了笑意。有些照片構圖歪了,似乎是拍照者不熟悉手機,但照片裡的喬晏被花朵簇擁著,臉上沾了泥巴,卻笑得很開心。
「晏晏,你在陽城過得這麼開心,留在陽城生活是件好事,想演戲也可以慢慢來,為什麼一定要回海市呢?一旦回來,勢必又要陷入無休止的利益紛爭,這不是你最不喜歡的嗎?」
「爸,逃避永遠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我不能在陽城隱姓埋名地躲一輩子,也不想未來還有任何人能把我牽著鼻子走。我在賭,賭我比四年前更優秀,賭這四年沒有磨掉我的勇氣。」
表面上是兩年,實際上,在做出這個決定前,喬晏賭上的是他的一輩子。
賭贏了,星途坦蕩;賭輸了,萬丈深淵。
喬晏深吸一口氣,「我賭贏了,就能告訴自己,江熠明永遠不能把我怎麼樣。我不愛他的時候,他分文都不值。」
「你賭贏了。」喬清河說。
四大院第一的含金量,比任何宣傳、任何資源、任何獎項都要高,這塊璞玉蒙了塵,沒有人願意替他拂去,他卻掙扎著、打磨著自己,終於讓自己變成一塊奪目的玉石,光芒萬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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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知後覺湧上來的酒精效力讓喬晏做了一晚上夢,轉天被消息提示音叫醒的時候才剛八點,頭昏昏沉沉地睜開一隻眼去看,看清內容後立刻清醒過來。
是岑行發來的試鏡邀請,時間就在今天上午十點,沒有任何提前通知。
還跟著一張列著注意事項的圖片,好在不需要演員做任何妝造。
洗漱完時喬清河剛從外面回來,看打扮似乎是去晨跑了,神色間有些異樣。心急的喬晏沒注意到,叼著麵包急匆匆地換鞋,含含糊糊說:「十點試鏡,我要來不及了。」
說完砰一聲關上了門。
喬清河無奈地搖了搖頭,給錢銳打去電話:「有個不太好的消息。」
錢總剛坐上辦公椅,還沒來得及喝一口的咖啡立刻放下,「怎麼了喬總?」
「江氏旗下的經紀公司最近開始從新媒體轉向實業,簽了一批還沒畢業的表演系大學生。聽說你想簽的那個電影學院的校草也在裡面。而且,」喬清河一頓,說出來的話讓錢銳心涼了大半,「原本是江語宸的父親江子鋒在管,不知道怎麼的,現在改成了江熠明負責。」
「操!」錢銳一個沒忍住,「這瘋子又想幹什麼?您和喬晏說了嗎?」
「沒來得及,他去參加試鏡了。」
試鏡現場,人山人海。
喬晏剛走到候場區,就聽見一聲響亮的「晏哥!」
循聲望去,是小弟和那個臉紅男大學生,周圍約摸十幾個人,看樣子都是海藝的。
喬晏走過去,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小弟就先問:「哥你收到錄取通知書了嗎?我那天打包的時候看到你的了!!」
「收到了學長,九月見。」喬晏眼睛一眨,完全就是個剛畢業的青澀高中生。
小弟被喊高興了,笑得眼眯成了條縫:「別怕啊學弟哥,我們罩著你!」
說著還拍了拍旁邊的室友。
室友又臉紅了,坐著的時候沒看出來他有這麼高,比喬晏還高了半個多頭,聞言摸了摸後腦勺:「恭喜你呀。」
他穿著個無袖背心,手臂上的肌肉線條緊實又不至於誇張,明明長得挺高冷的,偏偏一直臉紅。
正當喬晏不理解時,小弟往他背上一拍,對喬晏說:「他平時不這樣,他就是太喜歡你了!」
「哎!」男生臉更紅了,折騰一陣才不好意思地朝喬晏笑笑:「對了哥,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趙宇恆,宇宙的宇,恆心的恆。上次沒能合作我一直都覺得有點可惜,這次希望我們有機會可以搭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