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歸疑惑,但喬晏並沒有表露出來,不多時江熠明接過楊遠遞來的平板電腦,有些緊張的女聲從電腦中傳出來,很快又因為連上耳機而消失。
屏幕還停留在並未結束的會議界面上,喬晏收回視線,緩緩捏緊了手中的花。
江熠明對他的控制欲真是…越來越誇張了,居然扔下全公司跑來監視他拍戲。
喬晏隨手將花放到一旁,他向來對這種嬌滴滴的玫瑰提不起興趣,看也沒再看一眼,兀自翻出下午的劇本看起來。
下午也只有寥寥幾句台詞,喬晏早就記得滾瓜爛熟了,目光雖然在劇本上,腦子裡卻在想著其他的事情。
作為恨不得住在公司的工作狂,江熠明居然會抽出時間來監視他,這讓喬晏非常不安。
如果江熠明一直這樣派人監視他,是不可能做成任何事情的。
喬晏想得入神,陽光下原本就淺的瞳孔像是塊琥珀,表情真摯又專注,根本沒有發現江熠明投過來的眼神。
直到一雙手伸過來,帶著些冷冽的氣息,還沒觸碰到青年白皙又光滑的脖頸,喬晏立刻放下劇本,乖順地看過來:「怎麼了江先生?」
江熠明的動作一頓,轉而慢慢握住喬晏的脖頸。
皮膚細膩又柔軟,跳動的脈搏格外清晰地傳入江熠明布滿蜿蜒傷痕的掌心,仿佛一用力就能輕易讓手中的人瀕臨死亡。
明明依舊被自己牢牢握在手裡,為什麼在看見喬晏演戲時,會有事態隱隱失控的感覺?
察覺到青年愈發劇烈的脈搏,江熠明緩緩鬆開手,正要繼續處理公務,忽而被喬晏握住了。
「江先生,」喬晏咬住下唇,像是做了很大的心理準備才說出口:「我想要一個助理。」
江熠明沒有回答,喬晏又繼續說:「我拍戲經常需要到處跑,有助理的話會方便一些,最普通的那種就行,可以嗎?」
「楊遠,你去安排。」
前方傳來一聲「是」,就沒了聲音。
「謝謝江先生。」
喬晏嘴上道著謝,手依舊沒鬆開,江熠明垂眸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喉結上下一滾,眉頭卻先一步皺了起來:「還不放開?」
「還有一件事,」喬晏不僅沒放,還大著膽子握緊了些,指尖都因為過於用力而微微發白,眼裡流露出幾分乞求:「我接下來要演的一個角色,是A市首富企業的高管。」
江熠明:「所以呢?」
「但是我對這種事情一點也不了解,我擔心演的不好,所以想問問您,有機會的話,可以讓我去江氏學習一下嗎?」
喬晏的父親喬清河在家裡排名老二,在二十出頭的年紀就和家裡鬧翻出來自己創業了。
離開了喬家這棵盤根錯節的大樹,喬清河站穩腳跟的路程極其艱難,因此他不願意喬晏走上這條充滿泥濘的道路。
但畢竟還是根基不深,否則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這些事情江熠明一清二楚,卻還是往喬晏身上扎刀子般輕描淡寫地問:「喬家沒教過你麼?」
他明知故問,是想看到青年像往常一樣倔強地皺起眉頭,用那雙格外執著又明亮的眼睛看他,每當這時,江熠明內心深處的火苗就會猛地竄起來,一路燒到他的眼角。
可這次並未能如常所願,喬晏只是垂下眼睛搖頭,柔順的髮絲隨著他的動作晃了晃:「沒有的,江先生。」
江熠明眼底森寒,有些煩躁地扯了下領帶,對前方的楊遠說:「聽見了?」
前方傳來一聲回答,喬晏猛地抬起頭來:「您答應了?」
江熠明冷著臉沒說話,餘光卻看到喬晏難得明媚地笑開了,單邊酒窩都笑了出來:「不會影響正常工作的,您放心。」
「演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而已,就這麼開心?」
喬晏依舊掛著笑容,眼裡神采奕奕:「沒有什麼是小角色,每一個人、每一個情節的出現,都是有意義的。」
江熠明望著他的眼睛,輕笑一聲,覺得這樣的想法可笑又天真,但他沒再開口刺喬晏一次,只是收回視線。
下午還有工作,再看下去,他說不定會直接動手扒喬晏的褲子,讓他帶著一身遮不住的痕跡和顫抖的腿去拍戲。
說完了想說的話,喬晏一秒也不留戀地收回手轉頭看向窗外。
秋日燦爛卻不灼熱的陽光撒下來,氣溫一天比一天低了,喬晏卻在心底埋下了一顆種子,等待著伺機發芽。
轉天一早,楊遠安排的助理和司機就準時在別墅門口等了,助理是個二十來歲的男人,長得眉清目秀的,喬晏從來沒見過,路上助理主動介紹起自己:「喬先生好,我叫李藝,之前在江氏子公司秘書處工作,現在開始將擔任你的生活兼工作助理,有什麼需要你儘管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