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縉雲得心應手的胡謅:「你大名。」
宋到源坐起來:「我哪裡來的大名。」
「一直都有。」
「我不知道。」
「你現在知道了。」
「……」
宋到源打量著他,輕哼了一聲:「我知道了,以後就叫這個吧。」
「許園」的身世不能用不好來形容,而是差勁倒霉噁心。因為身體畸形所以被父母嫌棄,吃著百家飯長大的小孩,最後還是利用高考逃離農村考到大城市裡,跟父母那邊算是恩斷義絕。
大學期間勤工儉學,還在學長的介紹下,進入了裴氏大宅里工作,也就是這時候遇到的裴縉雲。
許園能感覺到裴縉雲是喜歡自己的,但奈何身世差距過大,重重阻撓下,許園最終還是放棄了這段感情,誰知道那一夜後他就懷孕了。
裴家的那些人肯定不能接受,許園也沒多想,快速辦理了休學拿著一筆攢下來的小錢跑到農村去,打算獨自一人把孩子生下來。
當然他低估了裴縉雲的能力,很快就被找出來,然後這中間,大概是出了車禍,所以喪失了部分記憶。
宋到源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看著被黑暗勾勒的模糊燈具,心想著,換名相當於重生。
那他就在此刻,再也不是許園了。
而是可以得到被愛的宋到源。
還有好多好多關心自己的朋友。
宋到源把被子往上一拉,蓋住了下巴,真羨慕這種人生。
這回輪到裴縉雲震驚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信任能讓他平靜的接受這個謊言。
裴縉雲從沙發椅上坐起來,看見被窩一角還亮著光,原本一肚子的問句,硬生生被轉移注意力,冷不防問道。
「在跟謝弋聊天?」
宋到源聲音悶悶的:「沒有,在跟他說晚安了。」
裴縉雲扯了扯嘴角:「你跟他玩得很好?」
「還可以吧。」宋到源換了個姿勢對著他,身體幾乎斜著的,「他肯帶我出去玩兒,而且沒你這麼忙。」
謝弋這個人裴縉雲認識,人品還行,長得也還可以,但裴縉雲跟他不熟。
說實話,性取向這種東西在當今社會下能隱藏就隱藏,但奈何大學就跟一個小社會似的,大家生存在同一有限的空間裡,圈子就這麼大,彼此認識的機率也很高。
謝弋本身也不是特別出彩的人,想要被記住,那必定是身上最有特點的,所以裴縉雲記住了他是個gay。
他這樣大費周章的約宋到源出來,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直男傻子,等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被男同追過,怕不是要嘔死。
裴縉雲語氣正經了:「不是讓你少跟陌生人接觸?」
宋到源從手機里抬頭:「唔,是很少接觸啊,謝弋連我叫什麼都不知道,但是他認識你,他知道我們住在一起,所以我不害怕。」
「你缺心眼吧,別人問什麼你說什麼。」
宋到源聽著他語氣不大好,自以為生氣的瞪了他一眼,裴縉雲淡淡的回視。
「……」
「……」
兩人就這麼無言以對的看了對方半分鐘。
宋到源累了,咕嚕一下又滑進被窩裡,「你可別半夜偷偷爬上來,被我發現了,罪加一等。」
裴縉雲差點就氣笑了,也跟著躺回去,沉默良久,聲音在室內迴蕩:「想去哪玩?」
「嗯?」宋到源一下子又從被窩裡竄起來。
裴縉雲沒忘記自己身份:「我平時在A大實驗樓,或者在開會,沒時間帶你,但一般我會有聚餐,人很多的地方,可能會很吵,要不要跟著來?」
宋到源愣了下,開心的埋在軟乎乎的枕頭裡,偷笑了一聲,很小,沒給人聽見,跟在被窩裡抽氣似的。
「聲兒呢?」裴縉雲看著床上的一團。
宋到源很淡定的嗯了一聲,覺得不夠,大發慈悲的說了句好。
裴縉雲頗覺無語的翻過身去,一陣紛亂的寂靜,幾分鐘後,又聽見宋到源說:「半夜不許爬床嚇我。」
那麼一瞬間,裴縉雲以為他恢復記憶了。
因為裴縉雲確實做過這種事,把宋到源嚇得夠嗆,一腳踹他下床,接著裴縉雲笑著爬起來,宋到源直直的撲在他懷裡打,用枕頭用衣服用四肢,又慫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