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活口,副隊帶了幾個人將他們綁著,定會給君上一個交代。」
雲淺然點點頭:「孤沒事。」
她目光冷然的看著男人:「明日給孤一個結果。」
姬樓神色嚴肅:「君上放心!」
「請君上原地等待一會兒,您的傷口需要儘快處理。」
雲淺然看到眼翻倒的馬車,神色又冷了一度。
等一切休整好,看到應該不會有大問題的傷口,姬樓才微微換了一口氣。
他將君王扶上馬車的靠背,低頭請示:
「君上,接下來如何?」
雲淺然早就冷靜下來了,神色平靜:「接著往前走,去下一城。」
「孤豈會讓那些人如願!」
「另外。」雲淺然看著周圍少了近三分之一的侍衛,心底不受控制的再次升起劇烈的怒意,「那些活口,把他們的背後人審出來。」
「孤不相信,這些城主會有這樣的勢力!」
姬樓也皺著眉沉思:「君上懷疑,是皇城裡有人……」
雲淺然撩起眼皮看了姬樓一眼。
……
隊伍很快恢復正常進程,不過因為馬車損壞,雲淺然不得不騎馬進城。
姬樓顧及到君上手臂受傷,也減緩了速度,所以到了渠達城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傍晚。
城門應時而關,在姬樓出示了身份令牌後,城門才又一次打開。
君王出行,在有了封陽城的前車之鑑後,後面的城主再也沒有人敢怠慢君王。
否則像那封陽城主一樣,連君王的面都沒見著就直接死於密謀造反。
豈不是可悲又可笑。
所以在雲淺然出了城後,幾乎每一個城主都暗暗打探著君王的行程。
這也是雲淺然時不時遭受刺殺的原因。
至於在城內刺殺君王,除了那些愣頭青,但凡一個有腦子的,都不敢讓君王在自己駐守的城內出事。
畢竟跟過來的是從屍山血海里出來的姬將軍,掌握殷國絕大部分兵力。
要是姬將軍追查,後面又是牽連九族,又是流放……
沒有人想經歷這些。
相反,他們反而要確保君上無事。
所以在城門打開時,雲淺然一行人就看到了城門內畢恭畢敬的一行人。
馮千沒有收到君王受傷的消息,只是聽到守城人的傳來的消息,就立即放下碗筷,仔細著穿戴,這才緊趕慢趕趕上了。
他們這裡受災情影響苦矣,本就極為貧困,城內餘糧少,更別說開倉放糧救濟百姓了。
所以他早就做好了率先坦白的打算。
只能希望君上饒他這條老命,允他告老還鄉了。
馮千這樣想著,面上也周到的將君王請進了城主府。
一到城主府的客房,馮千就立即跪下:「望君上恕罪。」
雲淺然被姬樓扶著進了房間,聞言頓住,轉身:
「馮城主所謂何事?」
少年君王目光冷漠,神色威嚴,沒有因為傷口表現出一絲不適。
她看著跪地磕頭的老城主,擰眉和姬樓對視了一眼。
馮城主不敢抬頭:
「君上明鑑,渠達城內受災情影響較大,而土地也不適耕種,故此城內每年的糧食產量極低。」
老城主哽噎一聲,抬起頭,淚流滿面:
「早在三天前……城內就已經沒有多少餘糧了,朝廷所發放的賑災銀糧未達,這幾日來……百姓都是上山挖草根而食。」
「守衛們也餓了好多天。」
「微臣無能……只望……君上體恤渠達百姓。」
老城主神色悲戚,緩緩低頭,將頭磕在地上。
雲淺然眉頭微擰,語氣毫不客氣:「沒糧?」
「為何不上報朝廷?!」
城主聞言,越發悲切:
「君上啊,微臣……微臣早在數月前就已經寫了奏章,稟明渠達今年收成不佳,但君上派遣下來調查此地的官員一直沒有消息。」
雲淺然抿著唇,示意姬樓讓城主先起來,而後才不緊不慢的走到主座上坐下。
數月前她還沒有來,原主那個性子也不會理會朝中的這些雜事。
這樣來說,摺子出現的地方應該是督主府。
所以是被督主府扣下了?
以對方對權利的熱衷,應該很樂意從原主的手裡拿到隨意調糧的指令,所以不可能存在不理會。
如果說對方只是貪掉這筆賑災糧食,但為什麼連調查官員都不派去?
畢竟調查官員利用好了,說不定還是一個撈油水的好機會。
只要讓那官員稍稍將情況說嚴重一點……
雲淺然思索的目光放在正在整理撣著衣擺的城主身上。
風棄暮甚至不讓官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