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棄暮眼眸眯了眯。
良玉擋住鳳棄暮的視線,心下也冷靜了不少,他絲毫不畏的看著面前一手遮天的紅衣督主,語氣強硬:
「請督主就此離開,君上藥浴,受不得打擾。」
鳳棄暮看著一身太醫服的男子,在探究到對方眼底深處還殘留的後怕慌亂時,意外的挑了下眉,正欲開口。
良玉意識到對方的打算,擔心遲生變,搶先一步道:
「督主還不離開?本官還欲照料君上,耽擱不得。」
「照料君上這樣細緻的事,還是交由那些奴才就好……」鳳棄暮被打斷也不惱,慢聲緩氣:
「良太醫只用替君上開藥診治,何必事事親為。」
這話實在貶低人,字里言間都將太醫院脾最為溫和的太醫比作謅媚討好的奴才。
伺候君上,這不就是奴才的事嗎?
鳳棄暮說完似是忽的想起什麼,恍然道:
「君上後宮無人,本督記起君上之前將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丟去了典獄司。」
「莫不是良太醫以為君上不好女色?」
良玉眉頭微擰,心底有種閹人說不出什麼好話的預感。
果然,低沉舒緩的嗓音在下一刻立即響起:
「擔憂君上無人照料,欲行以身侍君之事?」
紅衣督主讚嘆:「可真是一個忠君的好臣子啊。」
話一落,良玉臉色微變,這閹人,話里話外都以為自己的行為竟是看上了君上後宮,所以殷勤備至。
男子穩如溫潤的眉眼升起一絲慍怒,眼底卻透著一絲複雜。
他倒是希望如此……
不過良玉也明白閹人的話是想讓他們君臣心生齟齬。
畢竟若君上真是男子,這樣的言語一定會激怒他,讓他在君上面前失了分寸,也讓君上產生膈應。
良玉斂了下眉,醞釀了些許心緒,然後才抬眼目視,隱忍怒氣:
「風督主說完了?君上身體如何,該如何照料本官自有安排,費不著讓其他人過來礙手礙腳。」
不似平時溫和有禮的話語,此時年輕太醫語氣暗含鋒芒,口齒尖利:
「倒是風督主阻礙本官行診,是何居心!」
男子身姿筆直,宛若庭前玉樹,他目光毫不閃躲的直視朝中最是危險的不好得罪的人。
鳳棄暮眉梢微揚,似笑非笑的打量將後面人擋得嚴嚴實實的男子。
鋒銳的視線像是要看透對方隱藏在表象下緊張心虛的本質。
是虛張聲勢,還是色厲內荏?
兩人目光交接,氣氛緊張,一時竟是沒有分出高下。
心思縝密的兩廠督主見狀只是挑了挑眉,張了下口:
「良太醫——」
「夠了!」身後傳來的聲音打斷鳳棄暮的話,短促有力。
鳳棄暮神色不虞,良玉聞言向旁側移開了一步。
身後還浸泡著墨色藥汁的少年君王臉色帶著顯而易見的不耐煩與厭惡:
「鳳棄暮,滾出去!」
像是意識到自己如今的情況於自己不利,態度不好張揚,君王臉色難看了一瞬:
「風督主跟了孤多年,難不成高處的位置待慣了,連孤最是厭惡什麼都忘了?!」
最是厭惡什麼?
自然是那些不男不女的東西。
尤其是那些既然不男不女又心思扭曲的閹人……
連被那些人碰一下,都恨不得洗掉一層皮,順便將那個人剖皮抽筋。
從他跟小崽子合作後,他見得還少?
腦海里驀的浮現起這些事,鳳棄暮不由得愣了一下。
以前的小君王……
他注視著君王眼底的隱忍和怒火,情緒回籠。
漆黑狹長的眼眸清明銳利得可怕:
「君上息怒。」
他禮儀周全的行禮,被睫毛掩蓋的瞳孔精明幽深得可怕,緩聲道:
「奴告退。」
鳳棄暮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輕撩宮袍退出裡間。
雖然不想承認,現在小崽子長進了不少。
畢竟那時候的小崽子可沒有像現在這樣藏著心思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如果說幾天前的少年君王是陰晴不定,卻讓人一看就知道對方的想法。
那幾天後的少年君王卻突然變得喜怒不形於色,這才有了一種真正的君王那種讓人捉摸不透的心性舉止。
鳳棄暮不疾不徐的走出殿外,讓人看不出神色。
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認,那時候的小崽子確實沒有現在視野里這樣姝麗明動的顏色。
……
良玉本著相送的藉口往前走了幾步,直到看著褚紅色的人影走出殿外,剛剛對峙時嚴肅強硬的神色才稍稍緩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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