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元空仍睜大著眼睛消化梁凜說的話,覺得很頭疼,一時不敢解釋了。
梁凜說的還真有可能發生,昨天那個親吻讓他一直處於大腦亢奮的狀態,腦子裡可能只有梁凜的嘴唇,根本想不到別的,喝醉了當然很有可能做出那樣的舉動。
他還沒想好怎麼解釋就看見梁凜越走越近,在床邊停下來直視著他眼睛:「還有,你讓我慢點喜歡別人。」
轟——
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倒塌,柯元空腦子被炸得一片空白,愣愣得看著梁凜,而梁凜也在探究地看著柯元空的神情變化,問:「所以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沒、沒什麼意思。」
「你不敢看我。」梁凜跪床上去掐著柯元空臉,把他下巴抬高逼他回答:「什麼意思?」
有時情緒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在此之前柯元空告訴過自己一萬次要勇敢勇敢,不要害怕失去,可真正面對梁凜和不確定性時,他仍然按以往二十多年的生活經驗說了個保守的答案:「我不記得了。」
他臉被梁凜雙手捧著逃不開,但眼睛卻閉上了不敢看梁凜,梁凜聽到他答案似乎氣笑了,手也鬆了,就這麼跪在柯元空邊上冷冷看著他:「不記得?」
「你不要放在心上。」柯元空揉了揉酸疼的臉頰:「喝醉了會亂說話的。」
「行。」梁凜說:「你這是不打算負責了。」
「負責……?」柯元空完全愣住。
梁凜:「昨天你親我可沒經過我同意。拿走了我初吻後,第二個也被你搶走了。」
對柯元空來說,這簡直是天大的罪。聽到搶走這個詞,柯元空無奈地跟他講道理:「可是那也是我的初吻。」
「哦。」梁凜心情好很多,眯著眼睛忽然直接問柯元空:「你是不是喜歡我?」
「……怎麼會。」柯元空不知道梁凜到底是怎麼拐到這個話題上的,心臟砰砰跳,刻意躲避梁凜的視線。
反正現在亂成一鍋粥了,梁凜不介意更亂,想到什麼說什麼,能騙就騙能怪就怪,他面不改色地撒謊:「你心虛了。」
柯元空頭皮發麻,像腦袋上長滿雞皮疙瘩,緊繃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好在一串電話鈴聲解救了他。
來電顯示施文思,因為梁凜面朝著柯元空,所以沒看見是誰,剛想搶走他手機,柯元空比他更快直接接聽放耳邊了。
「餵?元空?」
梁凜意識到是誰,但來不及了,施文思的聲音在房間裡很清晰。
「今天有空嗎?回家吃個飯慶祝你跟梁凜可以離婚了。」施文思聲音聽著像終於鬆了口氣,笑著問:「有什麼想吃的嗎?」
電話這端,梁凜看著明顯慌亂了一瞬的柯元空愣了一下。
……他是在不舍麼?
離婚是不是不止我一個人反對?
梁凜像以為進入死胡同但發現前面拐角還有路的人一樣,心狂跳起來,若有所思地想,也許可以順著事情發展,看看柯元空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可以用離婚來刺激柯元空的態度?如果他真的對我有自己都沒有察覺出的好感,是不是也會不舍?
反正這輩子是不可能離婚的,就算事情不成,柯元空真的想跟自己離婚的話,他也可以用別的手段阻撓。
柯元空掛了電話後,梁凜氣定神閒地望著他明知故問:「我媽?」
「嗯。」柯元空不自覺握緊手機,有點呼吸不過來。
「我媽說什麼了?」
「讓我們回去吃飯。」柯元空坐著按了按自己太陽穴,然後掀開被子下床。
梁凜跟在他身後陪他進衛生間看著他擠牙膏,「是麼?專門打電話喊你吃飯?」
柯元空不知道是因為刷牙不方便還是什麼,只含糊地嗯了一聲,仰頭含了口水吐出來後,梁凜問他:「沒別的了?」
柯元空拿毛巾打濕擦了擦臉,悶在毛巾里好像才想起來一樣:「哦,說林梅的事情解決了,我們可以離婚了。」
梁凜引誘道:「那你什麼想法?」
「嗯?」柯元空洗了把臉,整個人看起來透著剛睡醒的朦朧,就這麼呆愣地望著梁凜。
「你想離婚嗎?」梁凜問他。
柯元空又想起自己一直糾結矛盾的點。
自己跟梁凜的關係真的很奇怪,明明身體上有接觸,可那都是因為自己是梁凜的合法丈夫,因為自己占據了很不道德的合法位置,所以梁凜別無他法。如果換成另一個人,事情也許不會發生什麼太大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