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元空埋怨地看他一眼,梁凜知道他什麼意思,過去戳他眼睛惹得柯元空不斷眨眼,還把自己逗樂了,說他:「我做錯了?你那個時候不好好學習,整天被人送情書算什麼事?幫你扔掉你還生氣,我都沒生氣你憑什麼生氣?」
柯元空說:「原來你那樣也不算生氣嗎?可是你把那些情書都燒掉了。那樣是不對的。」
梁凜捏住他嘴不讓他再說這些氣人的話:「這麼多年了還對哪封情書的主人念念不忘呢?嗯?還想找我算帳麼?要麼我給你寫一封?」他說著還把自己說笑了。
柯元空也被他逗笑,拍開他的手:「你還沒說,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感受。」
「問這個做什麼。」
柯元空關了火低頭去柜子里找湯碗,「好奇。」
梁凜看著柯元空彎著的身子:「討厭吧。」
柯元空剛從柜子邊起身,望著梁凜,一時沒理解他在說什麼。
梁凜看著柯元空又說了一遍:「討厭他不喜歡自己。」
「……這樣嗎。」柯元空移開跟梁凜對上的視線。
「嗯。」梁凜打了個哈欠,說:「你不准瞎喜歡,知道麼?」
「什麼算瞎喜歡?」
梁凜心道除了我以外都是瞎喜歡。
他過去把柯元空手上那大碗湯端過來:「已婚人士禁止打聽。」他放下湯後又去廚房拿了湯勺和碗筷,敲柯元空頭:「就這麼好奇?碗都不知道拿。」
「還好。」柯元空不知道在想什麼,說完就低頭喝自己面前的湯,低著頭只能看見頭髮。
梁凜說他:「你用臉喝呢?」
柯元空稍微抬起頭一點捧著碗小口抿,一句話也不說,梁凜逗狗似的,搪瓷勺敲敲碗沿跟打鼓似的吸引柯元空注意力,柯元空看著他。
梁凜說:「不管你為什麼好奇,結婚期間不准動歪心思,敢讓我變成小三你就死定了。」
沒想到柯元空想的卻是另一件事,眼珠子望著梁凜好一會兒吹了口勺子上的湯說:「你也是嗎?」
「什麼我也是?」
「你也不會喜歡其他人嗎?」
梁凜愣了下隨後恢復正常,鎮定道:「當然。」
柯元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雖然梁凜嘴上說著當然,但柯元空對梁凜實在太了解,即使梁凜只怔愣了一秒,柯元空也看得出,他說的並非實話。看起來,梁凜好像很喜歡那個人。
喜歡。
呼。柯元空裝作吹湯長嘆口氣。
他把廚房收拾好後一個人坐在陽台邊摸摸葉子。很多花都開了,葉子挨挨擠擠地堆在一起,陽光透下來照得滿地金黃。
好幾天沒回來了,該換水的換水,該施肥澆水除蟲的,柯元空也一一給它們處理好,蹲在邊上打理葉子。
梁凜不告訴柯元空什麼算喜歡,柯元空只能去猜,靠對愛情的想像以及豐富的理論去分析。
愛情是反抗,愛情是欲望,愛情是共患難不離不棄,愛情還是什麼。
好像沒有了。
他又思考,這麼多年,自己在哪一刻最接近愛情。
反抗。好像沒有。
欲望……倒是有,不過自己可以解決。
他想來想去,忽然想到最關鍵的問題。
我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好奇。這麼多年,第一次好奇心如此強烈。
柯元空愣了愣。
他又開始分析自己的好奇心。
是因為知道最好的朋友有喜歡的人所以下意識對這個話題感興趣麼,還是因為天生的好奇心促使自己對未探索過的領域有挖掘的心思,更或者是年紀到了激素引導自己思考這個問題。
又或者僅僅只是因為梁凜。
柯元空被自己念頭嚇一跳,手上噴壺沒拿穩打在花盆上噼里啪啦晃倒一大片,他沒再想下去,懊惱地把撒出來的泥土堆在一邊,去拿了清潔工具。
書房的門沒關,柯元空清理完聽見裡面隱約傳來打電話的聲音,梁凜語氣聽起來挺嚴肅的,估計是在工作。
也對,快復工了,自己也該把注意力多放在工作上。
當初那個難搞的甲方也到施工階段了,過兩天還得去工地看看牆體水電點位合不合規,有得忙了。
他想發信息問問工程部的情況,摁了幾次密碼都顯示密碼不正確,停機一分鐘才想起來早上被梁凜改了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