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元空覺得梁凜總是問他一些很難回答的問題,但是不回應他又很不禮貌,急得臉都有些紅了還是沒說出話。
梁凜看他這副樣子趕緊拍拍前座的司機:「你給我作證啊,我真沒欺負他!他這臉紅的不是我揍的啊,我也沒擠兌他,我媽要是問起來你給我作證啊。」
司機:「……好的,少爺。」
那天以後梁凜更不怎麼跟他講話了,直到很後來他聽到人家罵他,他小聲回了一句:「我不是這樣的。」梁凜才隔著三排座位轉頭驚訝地望著他,晚飯的時候也不再坐離他很遠的位置了。
大家一直都覺得他是個老好人,可只有柯元空自己知道其實他只是害怕衝突。
……
「咚咚咚!柯元空!」
躺被窩裡的柯元空愣了一下,梁凜怎麼又……
「餵。」梁凜在外面喊:「我知道你沒睡,我要進來!」
柯元空爬起來拉了盞床頭小燈,應道:「好。」
門立馬開了,梁凜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盯著他:「說清楚,那個人到底說什麼了。」
柯元空仰頭望著他,沒想到梁凜竟然還糾結這件事,他接著被子猶豫道:「只是說了幾句吐槽而已。」
「什麼吐槽?」
「說我是個花瓶。」柯元空對這個是真的不在意:「干藝術類的工作就總避免不了褒貶不一的評價。」
但梁凜臉色很差,問他:「你沒罵回去?」
柯元空無奈地說:「錢還沒到帳。」
梁凜:「……」
「你剛在工作就是忙他的活?」梁凜問。
柯元空點頭:「很快就好了。」
「才做到設計圖紙這一步吧。」梁凜又不是對這個行業一無所知:「後面施工不還是要跟你接觸?」
雖然施工監理的工作自己不用太操心,但也不能完全撒手不管,確實也頭疼。
梁凜見他不說話,又問:「你這個項目大概什麼時候結束?」
「快一個月了。」柯元空估計了一下:「可能再要三個月吧。」
「最近項目多麼?」梁凜問。
「還可以,怎麼了嗎?」
「酒店設計裝修有興趣麼?」
柯元空剛剛已經很注意避免聽到梁凜的談話內容了,甚至拿了本書轉移注意力,但畢竟在一個房間,很難真的屏蔽所有聲音,「逸境的酒店項目對我們來說太大了,我怕……」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梁凜莫名其妙:「你干你的不就得了。」
柯元空不想跟梁凜扯上利益關係,搖搖頭:「你還是考慮一下別人吧。」
「怎麼,怕能力不行?」梁凜說:「那人說你是花瓶你就是花瓶了?」
柯元空不是梁凜,不吃激將法那套:「沒有。」
「為什麼?」
「不合適。」
「哪裡不合適?」梁凜乾脆跟木樁一樣定在柯元空房間裡,暖黃的燈光打在他側臉,柯元空低著頭說:「你有更好的選擇,不需要選擇我。」
「沒有更好的選擇。」梁凜盯著他:「只有你。」
梁凜根本軟硬不吃,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覺得沒有更好的選擇還是僅僅只是勝負欲上來一定要逼自己答應,柯元空覺得他太衝動了:「先睡覺吧,明天說好嗎?」
沉默間,梁凜啪一聲把房間燈都打開了,白光一瞬間衝刺出來,把柯元空那些猶豫不決都沖走大半。他眯了下眼睛看著笑得很惡劣的梁凜,嘆了口氣:「我不想和你扯上更多的利益關係。」
梁凜像聽到笑話一樣語氣上揚哈了一聲,看著他:「利益關係?」他忽然走過去捏著他的下巴轉轉他腦袋:「看清楚了麼,這是哪裡。」
柯元空被迫轉著腦袋環視四周。
梁凜還跪在床上低頭看著柯元空,自問自答道:「我家。你為什麼會在我家,能想起來麼?」
柯元空的下巴還被梁凜抬著,眼神也沒辦法逃避,只能看著梁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