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光屏,全是【999】和其他小系統們趁著空檔制定的新規則。
一條一條,多到可以把光屏擠垮的程度。
但多歸多,已經能和麻團制定下的規則行成一個簡單的相對平衡。
平時兩方規則條款你擠我我擠你,誰都不讓誰,恨不得斗個你死我活。
可【999】和小小系統們再能幹,也不能全面地把麻團維繫了億萬光年的規則都擠下去。
平衡也是表象上的平衡。
而現在。
【999】:!!您看您看,這是麻團的規則條款,它讓了我們家的規則一點誒!雖然只有一點點!
但是一點點也足夠頑強抗爭的新規則條款們暫時鬆一口氣。
【999】興奮得跳了跳:您說它這是什麼意思啊!!!
宋郁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拍拍它:……管它什麼意思呢。
走!
…………
天還沒徹底黑下來,遠離城市的鄉下小街巷裡就亮起來兩排路燈。
白天鎮上辦過集會,到了晚上,也有三三兩兩的人路過,走街串巷去小攤販那兒逛逛。
路口,老太太舉著一個草把子,草把子上插著一個個紅通通的糖葫蘆。
糖葫蘆都是她親手做的,漫山遍野的新鮮脆酸的山楂,澆上濃稠的糖漿,咬一口好吃得沒話說。
白天賣了一半後,晚上估摸著還能賣上十來根。
老太太一個人也不寂寞,因為她隨身帶了一個小廣播。
不知道隨便調到了哪個頻,廣播裡這會兒正在播一段尋人啟事。
這廣播有些年份了,噪音明顯,聲音磕磕巴巴的。
但這對於一個上了年紀反應有些緩慢的老太太來說,不算什麼問題。
老太太往空蕩蕩的草把子一邊重新插上幾根糖葫蘆,聽得津津有味。
聽到一半還得點評幾句。
「你說說,這孩子都十六歲了,也是大孩子了,怎麼這麼壞的,還欺負弟弟。」
「就算是後媽生的,那也是親弟弟嘛,怎麼就為了一個畫畫比賽就把弟弟扔水裡呢!」
「闖了這麼大的禍,家裡還沒怪罪的,怎麼還跑了呢!」
「你說是吧!」
老太太低下頭,看著蹲在她腳邊一個孩子。
長相俊美的男孩兒正咬著一根糖葫蘆,腮幫子一鼓一鼓,吃得格外認真。
老奶奶一看這小子就沒認真聽自己說話,立馬拽了拽他。
「你說是不是啊!」
男孩兒被拽得一個激靈,連忙抬頭看了眼廣播,眼神一閃,趕緊點頭含含糊糊應聲。
「啊是啊是啊。」
他著急忙慌咽下沒嚼碎的糖葫蘆,裹在山楂外的糖衣乾巴巴地扯得嗓子疼。
緩了一秒,低頭繼續啃第二個,無所謂道:「……行吧,他可真壞。」
一串糖葫蘆吃完,廣播裡添油加醋虛情假意的一長串尋人啟事也報完了。
立馬又開啟了第二輪。
宋信冬站起身,把光禿禿的簽子插了回去,拍拍屁股拎起背包就走。
立馬被老人家一把拽住。
老奶奶一個警覺,上下打量這個穿得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男孩兒。
「你還沒給錢!跑什麼!」
這看著也不像窮人家的小孩兒,漂漂亮亮,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的,總干不出吃霸王糖葫蘆的事兒。
老人家點點頭,剛要鬆開手,可下一秒,男孩兒立馬站得筆直,擲地有聲!
「可是奶奶,我沒有錢!」
白白淨淨的一張臉理直氣壯又坦然!
老奶奶:?
氣得她立馬揮手朝後背一拍:「怎麼回事!小小年紀怎麼吃白食的啦!臭小子!」
重重的一聲,拍下來卻不怎麼疼,宋信冬倒是配合得「哎喲哎喲」叫個不停。
「真沒錢啊!我窮死了,不信你翻我兜。」
看著這臭屁無賴的模樣,老太太快氣笑了。
「你個小孩子!連一塊錢都沒有?」
「連一塊錢你都要昧我這個七八十的老太太,你欠不欠打?!」
宋信冬小幅度配合得掙扎幾下,老太太看不見的地方,眼神一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