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華淡淡一笑:「諸位大人莫怕,卞公已派人將宮中作亂的侍衛全數清掃,蕭大人的陰謀已然敗露!」
蕭封臉色一白,可想起手中的虎符,勉強定了定心神:「處置了宮內這些侍衛又如何!」
他既然密謀了這樣的大事,就不怕敗露!
「虎符一出,全皇城的軍隊都由我號令!」
內室中,康瑞胤心尖的恐慌越來越濃烈,可他能感知到,這股恐慌並非來自蕭封。
下一秒,卞修遠好整以暇地撣了撣衣袍,輕聲一笑。
「……虎符?皇城軍隊?」
「不巧,本公來時,正見宋老將軍與宋小將軍策馬而來,全皇城被你手中虎符調動的軍隊立刻歸順,一兩隊叛軍也早已被兩位將軍斬於馬下。」
他面色一瞬冷肅:「更繳獲了你口中的虎符,揮刀便一斬為二!」
蕭封當即大驚!
「什麼?!」
不光是他,在場所有人全數驚呼出聲!
「卞公!你說什麼?!宋老將軍!宋老將軍不是已經…………」
眾人連忙轉看向宋郁華。
「皇、皇后娘娘,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宋郁華笑意漸褪,眼眸微紅,朝眾人緩緩一拜:「老天庇佑,父親死裡逃生,無意間又得知了蕭封的陰謀,宋家歷代忠心,一時的屈辱又算得了什麼,父親便召集了剩下的將士,從邊疆日夜兼程趕來。」
一句話將皇帝猜忌,殘害忠臣,忠臣忍辱負重,以德報怨點明。
蕭封剛剛的嘲諷之語言猶在耳,此刻又驚聞宋家以德報怨之舉,面上都有些掛不住。
有老臣閉了閉眼,終是心涼又懊悔地搖了搖頭。
蕭封是多智陰損之人,心頭隱隱纏繞著些許疑惑,可眼下的處境明顯不利用他,他眼眸微轉,正想張口,一把長劍忽的朝他揮來!
將他衣袍牢牢釘在了桌面!
卞修遠眼神示意,立刻有侍衛上前,將他緊緊桎梏!
宋郁華立刻接上,神情忽的像是想起什麼,連忙急急往內殿快步走去。
邊走邊喊:「陛下!陛下可還安全!」
眾人一瞬醒悟!急忙也跟了進去!
床榻之上,被毒藥折磨了半夜,又被蕭封折辱了一個多時辰的堂堂帝王本就精神崩裂。
而此刻更是憤恨激怒到連話都說不出半句!
一雙眼目眥欲裂地瞪著朝他走來,淚眼迷濛的女人。
他強撐著力道,幾乎咬牙切齒:「皇……皇后!」
剛吐露出兩個字,一眾人接連踏進內室,迎面而來一張更叫他怨毒的面孔!
「卞……卞修遠!」
可到此刻,在兩人毫不掩飾嘲諷的目光中,他只能發出微弱的氣音。
看到昨日還好好的君王,此刻已經成了半個廢物,除了宗親,老臣們當即齊齊跪了一地!
宋郁華隱去眸中的諷意,擦拭了眼角的濕潤,連忙靠近:「臣妾在,陛下有何話要說!」
康瑞胤顫著手,眼裡俱是恨意。
到此境地,他怎麼還能不明白!
這怕是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
「……你……你!」
宋郁華假意急道:「陛下您說什麼?!您慢慢說不要急!」
她忙不迭上前湊近了些,可剛靠近,身側一身冷意的男人當即輕咳一聲。
宋郁華:…………
卞修遠譏誚地瞥了床上的男人一眼:「娘娘勿要太過傷心,陛下此刻虛弱,娘娘怕是聽不清爽,還是微臣來吧。」
宋郁華擦了擦眼角,泣聲道:「是本宮關心則亂,麻煩卞公了。」
說著自如地抬了抬手。
她一抬手,立刻有一隻覆著華麗錦袍手伸過來,叫她正好不輕不重地搭在上面,借著力道起身。
兩人對視一眼,眉眼間流轉的默契瞬間在康瑞胤心上猛地一敲!
床上嘴眼歪斜的男人一瞬瞪大了雙目,疑惑,驚異,恐慌,一點一點從眼眸中溢出來,又鋪天蓋地地蔓延上整張臉。
他艱難地出聲:「你………你們?!」
卞修遠立刻靠近,陰沉著臉,聲色卻萬分急切:
「陛下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