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禮物是你我之間的秘密,你可不許跟旁人說。」
康兆銘皺了皺小臉:「姨母都不能說嗎?」
卞修遠從那厚厚一沓紙中又取出兩份字跡潦草的策論:「不能,你姨母也還是個孩子呢,萬一知曉我只給你準備禮物,不給她準備,她一生氣或許就該鬧了。」
眼前這張小臉更皺了,眼神狐疑地看他:「姨母是這樣的人嗎………母后只說姨母膽子小,但是性子可好了。」
「她性子好,膽子小?」
想到剛剛她那副死都不怕來試探他的模樣,卞修遠眼神閃過嗤笑,搖了搖頭。
她要是性子好膽子小,那天底下就沒好性子膽小的姑娘了。
「你姨母不歡喜這樣的禮物,她如今所求便是你平平安安,將這一年裡落下的學識補上罷了。」
卞修遠把挑出來的兩份策論放到他桌上:「喏,這兩張,重做,明日交給我。」
康兆銘臉色又一瞬泛紅:「是,兆兒知道了。」
卞修遠掐了一把他的小臉,眼裡復又染起複雜的笑意,低聲道:「……你這樣就很好。」
「也不枉費你姨母………」連著做出兩場戲替你鋪路。
此刻也未讓你沾染半分仇恨,相反幾番寬慰之間慢慢消減了心中怒意。
免得像他這樣在仇恨中長大,一日都不得安寧,日後怕也是要在仇恨中死去……
「好好聽你姨母的話。」
康兆銘似懂非懂:「謝過老師教誨。」
小小的腦袋垂下來看向兩份策論,他一板一眼認真道:「……兆兒就算不是太子了,也會爭氣,會努力,不會丟母后的臉,丟外公與舅父的臉,更不會丟宋家的臉。」
「姨母說現在她保護我,以後我保護她,以後不遠了,兆兒現在開始努力,以後肯定能保護好姨母。」
卞修遠淡淡笑著:「好。」
…………
太子之位空懸仿佛昭示著宋家謀逆案的了結,沒有清晰定論的結果之下,朝堂之上也沒有抓著真相不放,而是藉由太子之位又開始吵嚷起來。
拋開康兆銘,皇帝還有六個兒子。
六個兒子裡還得拋開幾個特點鮮明的皇子,比如膽小怯弱的四皇子,年少氣短的五皇子,嬌蠻任性的六皇子。
還有個一心乾飯,跟康兆銘打了一年架的七皇子,康啟星。
剩下就只有兩個最年長的皇子,承歡殿正殿蕭貴妃所出的大皇子和承歡殿側殿江昭儀娘娘所出的二皇子。
皇帝在高位上靜靜坐著,冷眼看著滿朝臣子裡大半都站到了蕭家的隊伍之中,可即使吵嚷得厲害,蕭家長子蕭封還是一派鎮定,竟絲毫不亂!
康瑞胤心底冷笑,是篤定太子之位會落到你蕭家嗎!
他面上不顯:「蕭卿,朕許久未開家宴,不若今晚在承歡殿痛飲兩杯?」
蕭封眼皮一跳,心底湧上一點疑惑,又立刻隱去。
「微臣遵旨。」
朝臣四下對望,心裡一動,陛下這怕是屬意大皇子了!
朝堂上鬧得歡,宋郁華的鳳鳴宮冷冷清清。
深夜,宋郁華把這兩天康兆銘重作的策論一頁一頁看過去。
在身旁這道穩重又含著期待的眼神中,她讚許地點頭:「兆兒用功了。」
「是………是老師教得好。」
宋郁華放下策論,將他拉近了一點,柔聲道:「姨母給你找來了一個玩伴,比你年歲長一些,性子也跳脫,以後他陪著你好不好。」
小小的孩子一愣,忽地閉上了嘴。
宋郁華耐心等著。
沉默片刻,他仰頭問:「……姨母,是伴讀嗎?」
緊接著又搖了搖頭:「……兆兒不用伴讀了。」
他一直就不喜歡從前蕭家那位伴讀,母后在時,他就老是陰陽怪氣明里暗裡地說他不好。
母后不信,可父皇相信,父皇一相信,他說什麼都沒用。
雖然母后老是說當父皇說話是放屁,但一直這樣,他總是難過的。
現在母后不在了,父皇也徹底變了個人。
他大概是隱隱約約明白些什麼的,只是還不能用具象的語言去表述,但他知道,再長大些,或許再靜下心做幾篇為君之道的策論,寫幾段為人之本的文章,眼前這些雜亂的局面和複雜的人心他就能懂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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