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華好不容易從人群里出來,又被一個大媽撞了一下。
一看撞到了人,大媽連忙道歉,可眼睛一掃到宋郁華身上,立刻噌得一亮:「喲,您這身……您是個道長啊!」
宋郁華順著話低頭看了眼身上的道袍,又抬眼看向著擠得滿滿當當的人群,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親媽是個如假包換在外雲遊的道長,兒子是個生意興隆的小神棍。
某種程度上也算一脈相承了。
她點了點頭:「對,我是道長。」
大媽立刻擺手:「那道長您往旁邊讓讓啊,小師父時間緊,今兒好不容易排到我了!」
宋郁華:?
一脈相承到底是她給這個十八年沒見過面的兒子的一點潤色,難不成這年頭戴墨鏡裝瞎擺個算命攤的孩子信眾都比她這種正規出身的道長多了?
大媽連忙解釋:「您別看小師父跟他爸眼睛都看不見啊,可小師父開了天眼,什麼都能算!哎呀您是道長,肯定知道能看出來!」
大媽是真趕時間,說完就帶著手裡這一對一看就是情侶的小年輕擠進了人群,掏出號碼牌往攤子上一放。
「到我了到我了,排了一個月,終於到我了!」
宋郁華成功被逗笑,這兒子還不是虛假的繁榮,看來口碑也好得沒話說。
眼看也擠不進去了,她索性就站在人群外讓【999】投了個屏慢慢看。
這一看,她面上的笑意瞬間一滯,隨即緩緩消失。
攤子前熱熱鬧鬧圍了一圈,可真湊上去了,倒是立馬安靜了下來。
她滿臉肅穆的兒子身上穿了件某寶九塊九的道袍,端坐在一個小方桌前,桌上除了幾張一看就是批發的黃符外空空蕩蕩。
兒子邊上坐著一個沉默寡言,清俊但瘦弱的男人。
父子倆通身的陰鬱正化作一股黑氣幽幽地發散出來。
人一頹廢,代表氣運的黑氣簡直一抓一大把。
這對父子看上去同款平靜,但實際上跟行屍走肉沒什麼區別。
臨欽的面孔在墨鏡的映襯下格外白淨,也格外顯小,身形根本不像個成年人,微微抬頭看向前方。
那位排到號的大媽立馬笑了笑:「小師父,今天這號不是給我自己排的,是給我女兒排的。」
說完拍了把身邊年輕的女孩。
女孩被親媽拍得一臉羞澀,不好意思地看了眼身邊的男人。
「……是這樣的,小師父,我想讓您給我算一下姻緣。」
「對對對,算個姻緣!」
大媽又趕緊拍了把左邊的男人:「小師父,這就是我家閨女的男朋友,你看看,他倆是不是家庭美滿白頭到老的命數!」
被拍的男人眼裡閃過一絲不耐,但勉強還是往前走了兩步。
捕捉到這絲明顯的厭煩,臨欽墨鏡下的眼睛微眯,勾了勾泛紅的唇角。
一看他笑,大媽都高興壞了!
「哎呀小師父笑了!小師父笑了!那肯定是好姻緣!咱兩家之前也合過八字了!都說是天作之合呢!」
都是一塊兒跳廣場舞的搭檔,聽到是天作之合,周圍一圈人連忙道喜。
「真好真好!小師父判過,那肯定錯不了!」
話落,少年微微抬頭,淡淡道:「誰給合的八字?哄您呢。」
言辭清冷又帶著一絲明顯的嘲諷,聽得大媽臉上的笑意瞬間一僵。
連帶人群也一瞬噤聲。
「……啊?什……什麼?」
臨欽垂下眼,隨手拿起一道黃符推到桌邊。
「大媽,您要是信我,現在就把閨女帶回家吧,姐姐是個好命有福氣的女孩子,不該浪費在這種小人身上。」
「你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瞎子!你瞎說八道什麼!」
一聽這話,邊上的男人立馬炸了,面露兇相惡狠狠地盯著臨欽。
臨欽絲毫不懼,冷笑一聲:「面相就是個奸詐多謊的小惡之徒,何況額頭髮青,橫紋雜生,既破財又撞霉,鼻角生瘡還招小人。大媽,給您判天作之合的那位是不是還勸您趕緊訂婚期,早早把這位姐姐嫁出去?」
這一番話落,眼前這對母女臉色瞬間唰白。
前面一長串兩人聽不懂,可確實真跟小師父說的一樣,那位判八字的道長還真來回叮囑了好幾遍得早點定下婚期。
也是大媽自個兒不放心這麼早把孩子嫁出去,就來臨欽這裡求個心安。
邊上圍觀的人忍不住湊上前看:「哎!他這額頭還真是有點青啊!那兩道原來不是皺紋啊!」
「小師父沒說錯,鼻頭上還有個紅疤呢!」
被圍觀的男人面色一下赤紅:「這些誰都看得出來!」
立刻就有人搖頭:「咱們看的是你的表象,咱小師父就不一樣了,小師父能透過表象看本質,小伙子,你可能真的不是個好人呢!」
臨欽不等他再發作,慢悠悠道:「他遇小人破財,大媽你們家就不一樣了,最近多發橫財,一家人除了大爺是個嘴碎的,姐姐小時候受過點罪外,都是多福多壽的命。」
臨欽越說,眼前這對母女的臉色就越難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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