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沙皮先後跨進門，把早飯往桌上一放，回頭瞥了眼冒著委屈的小光頭，轉眼再看向桌前他們家大姐大，跟新上任半個小時前就過來的大姐夫。
沒忍住問了句：「小傻子這是怎麼了？」
昨天還樂得跟瘋子似的，一大早就開始喪，孩子臉果然一秒一變哦。
宋郁華接過早飯：「別理他，作妖呢。」
小作妖一聽這話立馬氣哄哄：「哼！你不理我我就是沒人要的小白菜！」
宋郁華喝了口豆漿，不說話。
小作妖趕緊轉頭看親爸，強撐著自以為的凶意：「你要是現在理我我就可以不是小白菜！」
柯緣也喝了口豆漿，也不說話。
小委屈精立馬紅了眼。
他爸他媽這是什麼牛逼哄哄的天作之合，連不理兒子的動作表情都一模一樣。
看得他恨不得想當場把民政局給搬過來！
………好嘛，你們不理，那就我理你們唄。
又不是什麼大事！
孝子扒住門框，背著書包低頭別彆扭扭進屋，熟練坐到留出來的一個空位。
抬了抬眼皮，正對面兩個包子一杯豆漿已經給他放好了。
「既然都準備好了，那我就留下來吃早飯吧！」
吃完飯再上學！
說完書包一放，埋頭咬了一大口包子。
一埋頭，一腦袋的黑長直就直接垂到桌上，小吊死鬼似的，看得柯緣眼睛疼，順手給撈了一把。
撈了一把壓根不管用，索性把假髮給掀了。
柯緣把假髮往邊上一放，往椅子後一靠皺眉看著兒子埋頭吃飯。
大早上就鬧騰。
他過來的時候小光頭正跟宋郁華對峙，一早披了假髮連早飯都不想吃了，叨叨著要去上學了。
陣仗搞得跟離家出走似的。
本來也沒咋的，走就走吧，給點零花錢路上買點吃的也行，可小光頭一看他來了，委屈立馬又湧上來了，一屁股往門口一坐。
不進家門也不上學，跟個土行孫一樣杵在門口嘆氣。
到這一刻，柯緣才真正體會到了養兒子的感覺。
而且是養這麼一個腦迴路跟脫韁野狗似的兒子。
「說說吧，氣什麼？」
這幾天宋柯樂覺得自己摸到了宋女士的底線，宋女士冷漠歸冷漠，牛逼歸牛逼，但禁不住他撒嬌賣蠢，心軟得要命。
所以他敢一大早跟親媽鬧。
但親爸就不一樣了，親爸有點難掌控，他這會兒還不敢刺激柯緣。
一看聽不出親爸什麼語氣，低著頭立刻小聲嗶嗶：「………你們背著我在一起了唄。」
柯緣：…………
還真是個兒子，什麼都要來摻和一腳。
宋柯樂默默咬包子，他好不容易跑到這裡，親爸親媽不是在他助攻下在一塊兒已經夠讓他傷心了，居然都沒親眼看到他倆在一塊兒……
翻來覆去一晚上，怎麼想也是昨天晚上他當實習老大那會兒給錯過的。
這就很讓大哥大後悔。
「早知道就不該當老大。」
應該寸步不離蹲在宋女士身邊，見證這歷史性的一刻。
宋郁華往他空盤子加了個包子，瞥他一眼：「那你這當老大的理想可真脆弱。」
跟麻杆兒似的，一折就斷。
跟蒲公英似的，一吹就散。
宋柯樂繼續咬包子，比起看親爸親媽握手，當老大算得了什麼！
現在就顯得他穿過來一點大事兒都沒幹上，一點大事兒都沒碰上。
黃毛安慰他：「沒事兒，那我跟沙皮不也沒看到嗎？都一樣。」
小光頭就一點都沒被安慰到，瞥了眼他兩個傻叔叔不吭聲。
這個年紀的孩子胃口大，能吃，這個年紀的宋柯樂胃口格外大，格外能吃。
不高興歸不高興，吃起來一點都沒含糊。
眼看著他連吃仨包子，灌了滿滿一杯豆漿，還在咂巴嘴。
柯緣沉默看著，順手把自己碗裡的包子也給推了過去。
宋柯樂不跟他爸客氣，往嘴裡一塞，邊吃邊嘀咕：「包子不管用的，除非…………」
柯緣耐心配合他：「除非什麼？」
小光頭嘿嘿一笑：「………除非你們重新來一遍！」
柯緣收起耐心，怎麼的，我還得跟你似的，穿到昨天晚上給你表演一遍？
你爸我暫時沒你這麼厲害。
宋郁華被這孩子煩的，直接冷聲道：「你當返檔呢？這也能重來？」
小警覺頓時一個激靈，瞬間品出了宋女士語氣里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