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著找著就皺了眉。
找到親爸就是有這點不好，影響大哥大發揮。
挑大的石頭呢，生怕砸到親爸，挑小的呢，還是怕砸到親爸。
校門口，柯緣正往前走，隨眼一瞥，就瞥到車棚拐角處若隱若現的一簇頭髮。
步子當即一頓。
「你們先進去。」
兩人一愣：「緣哥，不是要提前幫老班去拿卷子嗎？」
柯緣把包往肩上一背：「你們去拿吧，我有事。」
看兩人進了學校沒了人影，柯緣轉頭徑直往車棚走。
側過身幫他擋住視線後，柯緣居高臨下，看著小光頭正跟個傻子似的東找西摸，嘴裡念念有詞。
看著看著，一股深深的無奈頓時湧上來。
以後他要是真有這麼個兒子，哪怕長著跟她一樣的臉，他也忍不了這股自以為聰明的傻勁兒。
「你在這幹什麼？」
話落，頂著假髮的小光頭立馬一個抬頭，眼神瞬間發散一股前所未有的熱情。
宋柯樂連忙轉了個向，拍拍手一臉驚喜地仰頭看他。
「呀！爸！咱們可真心有靈犀！」
柯緣：………
「喊上癮了？」
宋柯樂摸摸漂漂亮亮的長髮腹誹：可不嘛，我們都十六年沒見過面了。
我得多喊喊，喊夠本。
「蹲這幹什麼？還不進去？」
宋柯樂笑了：「我等你呢！」
「嘿嘿，爸，你吃早飯了嗎。」
柯緣上下掃了眼這個神經兮兮的小光頭：「你是學唱戲的嗎？」
昨天放學那會兒還要了命地跟他約架，防他跟防賊似的，沒過兩小時就熱情到了喊爸的程度。
宋柯樂到底是他兒子，面對親爸的冷漠還是會有些難過。
不過不打緊，他樂觀。
他指著這張臉認真科普：「你看我叫宋柯樂，我媽姓宋，你姓柯，我又這麼像我媽，我的鼻子嘴巴還像你呢，我命中注定就該是你倆兒子啊！」
柯緣心裡閃過一絲熟悉的怪異，沉默兩秒：「………那你的命中注定有沒有告訴你，我跟她暫時生不出你這麼大的兒子？」
宋柯樂這下就急了：「那當然是因為…………」
說到一半又趕緊嚇得噤聲。
不能說不能說……
這是能說的嗎！
誰知道說出來他會不會消失！
不能說，說不了。
宋柯樂咽下委屈嘆了口氣，強打起精神小聲道：「………那你就當作是特別的緣分，憑這張臉就讓我喊你一聲爸唄。」
說完低了低頭，跟個小蘑菇似的，委屈沒咽成功，反而從頭到腳發散了出來。
小蘑菇默默轉了個向，繼續嘆氣：「昨天推你是我大逆不道，要不你踹回來吧，消消氣唄。」
就跟小恐龍收起尖銳的牙齒和利爪，跟他晃尾巴似的。
柯緣看著看著，心裡突然湧上一股沉悶。
……說實話，以後他的兒子要是頂著這張臉跟他認錯，他是能忍下來的。
「………行了，你一早上等在這裡就為了讓我踹你一腳？」
宋蘑菇沒等到一踹，高興地連忙轉頭。
「當然不是，爸，你吃早飯了嗎？」
小光頭邊說邊從口袋裡掏出兩個平平無奇的包子，高高舉起來，一臉期盼地望著他。
柯緣：……………
「吃過了。」
話落，一臉期盼的小蘑菇瞬間一臉喪氣：「………你吃過了啊。」
柯緣突然就見不得他這蘑菇樣，正要補充，是真吃過了。
家裡阿姨一日三餐都按照他的生物鐘安排，今天提前過來，阿姨當然就提前做飯。
下一秒，就見小恐龍不大高興地要把包子收回口袋，嘴裡嘟嘟囔囔：「可這是我媽親手蒸的包子，包里還有她親手煮的豆漿。」
柯緣：？
「你要問我媽是誰啊。」
宋柯樂塞包子的動作做了半天，自問自答：「我媽那肯定就是東街大姐大宋女士啊。」
柯緣：…………
兩秒後，宋柯樂站起身，把沒塞成功的包子攤到他面前，睜著跟宋女士一模一樣的大眼虛心問：「……還要不要啊，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