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緩緩移過眼神。
小段：？
這盤菜………也來了？
喻遠抬了抬下巴示意：去。
小段：……
小段揉揉眼睛，揉揉耳朵。
轉頭看看楊楊，想了想順手給楊楊也揉了揉眼睛，揉了揉耳朵。
揉完，重重吐了一口氣，英勇地點點頭。
「走吧！」
經典劇目不多，《紅燈記》一共給安排了三組，兩組異常和諧，幾個村子的村民差不多都互相認識，安排到同一組也不打緊，何況這是個好戲，好唱也好聽。
沒一會兒就進入了流程。
除了村花這一組。
趙大娘唱了這麼多年的戲，就沒見過這麼笨的兩個。
是的，一笨就笨了兩個。
同樣都是現學，隔壁組二丫已經學得差不多了，像模像樣唱得那叫一個順溜。
就她組裡這兩個棒槌！
連她唱一句跟一句，依樣畫葫蘆都不會！
一個唱得難聽還非捏著嗓子唱，一個知道自己唱得難聽乾脆就不唱了！
就這還一個村花一個知青？
還不光戲唱得不行，這村花看知青的眼神也透著一股不對勁兒！
戲裡這兩角色一個是她孫女兒，一個是她兒子，可這兩人愣是演出了一副痴情白娘子金山寺追負心許仙的架勢！看得她辣眼睛！
趙大娘快氣死了！她是倒了什麼霉，分到了這麼一個組！
小段幾個走在前，宋郁華跟喻遠跟在後頭。
兩人挨得近，宋郁華看著前方這一幕冷不丁冒了一句。
「你早知道他有個村花，故意把他倆湊一塊兒的？」
喻遠謙虛地笑了笑：「還是姐姐安排得最好，趙大娘正合適。」
趙大娘脾氣暴，眼睛毒辣，一個不合意，管他是知青還是村花，照罵不誤。
紅燈記這才排了不到二十分鐘，這兩人已經被罵得狗血淋頭。
一個驕縱得恨不得立刻懟著趙大娘一頓回罵，一個一張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
下鄉後繃了一整年的臉都在這兒丟光了。
宋郁華轉頭，看了一會兒喻遠純良又溫和的面孔，眼神微微閃爍。
再拍了拍這幾天一直撲在光屏前的小系統。
我說……你覺得你弟弟咋樣？
小系統一個抬頭，露出滿光屏的草叢。
宋郁華：………
宋郁華沒眼看，連忙轉頭。
小系統瞥了一眼它弟，懵懵道：是個好弟弟啊。
滿臉寫著純良。
是小系統理想中的弟弟。
宋郁華：………行吧。
純良就純良吧。
維護一下小系統的理想。
一行人剛走近，場地里趙大娘又憋不住發作了一次，指著兩人的腦門就罵：「照你們這學習態度，咱們也別在領導跟前演了，我都怕領導把你倆轟出來！」
這好好的戲，從他們嘴裡就跟變了味兒似的，她頭一回恨不得把人嘴巴給縫起來！
小段嘆氣，掏了掏口袋掏出一包瓜子，轉頭給他宋老師手裡倒了倒，給他遠哥分了分，再給給楊楊武子抓了一把。
趙大娘還在罵：「你這雙眼睛要再黏黏糊糊地看他，信不信大娘我立馬打報告，把你給換了！」
「還有你！再支支吾吾不出聲兒也別演了！」
趙大娘叭叭叭的，戰鬥力爆棚，不光沒給劉翠芳和白承輝反擊的機會，小段跟楊楊幾次憋不住想插嘴也沒插成功，只能遺憾地繼續嗑瓜子。
比起前幾場能巴拉巴拉地說上幾句，這一場確實有點讓孩子覺得空虛。
場地上，但凡離得近點的，嘴上在唱，眼裡都注意著趙大娘這一組。
更別說時刻關注著自家閨女的劉老漢。
劉老漢黑著臉，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麼一個能在領導面前大好的露臉機會，偏偏他閨女又遇上了這個鬼頭鬼腦的知青！
這個知青簡直就是他閨女人生路上的絆腳石！
又排了一次，又成功卡在村花忍不住看向白承輝的眼神，和白承輝躲躲閃閃的動作里。
趙大娘：…………
這回大娘還沒來得及罵人，另一邊劉老漢猛地起身，大步走上前，直接把白承輝往後一推。
「我來！」
小段：！
小段連忙回頭：「遠哥，這是那個被村花姐偷自行車偷衣服偷私房錢的爹！」
楊楊不懂，拽了拽他袖子：「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