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也沒多大要求,只想見一見太太,他也就應了下來,傳個話的功夫。
宋郁華一看老管家這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明面上付詠詠是付淵藪帶大的,可實際上都是這位老管家在看顧,即便不知道靈魂互換的內情,他也是最熟悉付詠詠的人,哪怕她現在頂著秦晴的臉,可神態卻變不了。
也難怪老管家會心軟。
宋郁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詠詠已經回來了,您也寬寬心,好好休息一陣。」
老管家嘴上「哎」了一聲,還是笑著搖了搖頭。
他這一口氣只下來了一半,剩下一半可在先生太太身上,什麼時候這兩位好得跟以前一樣了,他才算真的寬心。
宋郁華平復了心情,趁著四下安靜理了理目前的進程。
這個世界的原劇情被她一手靈魂互換攪和得壓根沒什麼參考性,在她眼皮子底下,秦晴那點小心思她不用猜都知道,兩天精神摧殘下來,照那姑娘自私自利的性子,要不是顧忌著付淵藪,恨不得拿把刀把她給剁了。
好在恨意層層轉嫁到她身上,估摸著也忘了去找詠詠的麻煩。
有【999】盯著,也翻不出什麼風浪。
接下來的主要精力還是得放到付詠詠身上。
本來宋郁華覺得小姑娘可能受不住,可沒想到嬌歸嬌,弱歸弱,認清現實的速度極快。
從付宅失魂落魄地離開後,她就利索地搬到酒店清算這大半年來自己做的蠢事,現在還能想到從老管家那兒做切口,私下裡聯繫上她。
所以啊,還是得放出去吃點真正的苦才學聰明,說到底也是付淵藪沒真把孩子給養弱了。
付淵藪這一出門,晚上也沒回來,飯桌前老管家話里話外都忍不住提上這麼一句。
「太太,一個小時前陳總就帶著陳太上先生那兒賠罪去了。」
一雙老眼笑眯眯地垂下,生怕她不知道,還特意提了提陳太毫無氣焰的模樣。
宋郁華挑了挑眉:「他來真的?不怕影響付氏聲譽?」
「瞧太太說的,先生眼裡可沒有比太太更重要的了。」
這話一落,宋郁華面上笑意卻不由得一頓,放下筷子愣了會兒,乾巴巴地「哦」了一聲。
……這個付淵藪,是打算一心奔著跟原身重修舊好了。
可她又不是原身,沒有舊好,要怎麼修。
就算真修了,她一個鳩占鵲巢的外來者,好意思跟他談情說愛嗎。
宋郁華揉了揉不太舒服的心口,喉嚨里跟堵了塊石頭似的。
老管家循循善誘:「您倆是少年夫妻,有什麼齟齬是解不開的。」
宋郁華敷衍地點頭,看著老管家這保媒拉縴的做派,還是不忍心打斷。
算了,大不了早點做完任務走人,還他個理想中的對象。
……
老管家一臉滿足地說完,看了看這空蕩蕩的餐桌,又隨口問了一句:「太太,小姐怎麼不下來吃飯?」
「不用管她。」宋郁華收拾好情緒,擦嘴洗手漱口行雲流水地做完,轉頭吩咐:
「這幾天詠詠的房間你鎖嚴實了,我另有安排,回頭有其他什麼安排你也聽過就算,不必多想。」
老管家垂下眼不動聲色地聽著,雖然有疑惑,看著宋郁華鎮靜的神色,也都咽了回去。
「好的,太太。」
隔天宋郁華早早地就出了門,秦晴這回刻意起了個大清早,也沒碰上她的面,一樓照例空蕩蕩的沒什麼人影。
氣得她狠狠踹了一腳樓梯,什麼豪門世家!跟個鬼屋似的!
規矩還這麼多!
等重新上了樓,她剛想拐進客房,又下意識看向另一側,二樓深處靠近後花園的一間房,正是付詠詠真正的房間。
她從前跟在付詠詠身後時簡單看過一眼,嫉妒心驅使下,她腳下步子一彎,沉著臉朝這間房走去。
她進自己的房,天經地義!
這麼想著,手已經扶上了把手。
可用力一扭,鎖了!
氣得她又猛地踹了一腳房門。
對面正從書房裡出來的老管家被這聲響震得一愣,連忙退回去。
等「付詠詠」一臉嫉恨,氣沖沖地走過,老管家才從門後出來,皺著眉,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的背影。
……
另一邊,付詠詠把宋郁華約在了一家她常去的會所里。
宋郁華到的時候,桌上已經點了一杯她每回來必點的茶,和幾份常吃的點心。
遠遠看著角落裡精神萎靡的女孩,宋郁華微微一嘆,推門而入。
靈魂能換,骨子裡的教養卻換不掉。
秦晴披著一身名貴的皮也做不好世家千金應有的禮節,而付詠詠,一臉憔悴,面色萎頓,脊背卻挺得筆直。
一看到宋郁華,付詠詠連忙起身,眼裡的委屈夾雜著懊悔,通通隱在見到家人後的欣喜中。
宋郁華冷著臉坐下:「秦小姐湊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