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村幹部看見張大隊長回來，連忙去扶人，關心道，「啥情況了，水滿不滿？」
張大隊長坐在地上，拿著茶缸子灌了幾口水。
「這事大條了，小楊書記去鎮裡請專家過來嗎？」
「還來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
「那現在怎麼辦？這雨越下越大。」
早晨天已經不亮了，要不是有大公雞報鳴，都不知道幾時。
房間內點著蠟燭，桌子上擺著昨晚吃剩下的餃子。
張鐵柱看著門外，這天都不亮了，風倒是不怎麼吹了，這雨像天漏了一樣。
張鐵柱提著鋤頭，在屋外又掏了掏水溝，把水引到外面。
人才出去幾分鐘衣服就濕透，臉上用毛巾擦臉，臉色凝重。
「等下阿爺去村委會瞧一瞧，看他們準備怎麼辦？」
陳瑤看著外面，暴雨如注，只能聽見雨打聲，說話都要提高聲音。
昏暗的房間裡，阿奶早已經吃完餃子，正在收拾東西，這雨都快漲進屋了。
一張木架床上，擺著糧食，生怕受潮。
張鐵柱穿著蓑衣，提著斗笠就出門，摸黑到了村委會，裡面站著一些村民。
都在七嘴八舌，說個不停。
有人開口，「你們得給個說法，地里的莊稼都被沖走了，這下怎麼辦？」
「現在哪裡管得過來，我屋頭都進水了，今晚怎麼睡，這雨像天漏了，糧食都打濕了，天都不亮。」
「是啊！晚上吃什麼？柴都燒不燃？」
張大隊長和幾個駐村幹部站在一邊，束手無策。
「你們誰家漏雨的，先去別家躲一躲。」
外面一輛汽車開了進來，小楊書記帶著專家過來了。
都沒說什麼話，直接去了水庫，水庫的水快冒出來了。
小楊書記被人扶著，看著混濁的水庫，詢問道，「專家現在情況怎麼樣，要不要開閘放水。」
「我哪裡是什麼專家，找幾個村民一起來挖條溝引水下去，小水庫開閘放水，路上走來山邊牆體都垮了，怕有泥石流，讓村民都呆在家裡別出門。」
還真不是專家，這么小地方哪裡有專家，他就是讀書時學過一些知識。
說話的人一臉正氣凜然，看著才三十幾歲，帶著眼鏡往鼻尖推了推。
張鐵柱匆匆忙忙回來，手裡捏著一個大饅頭塞嘴裡，在廚房角落提起鋤頭。
看著老婆子道，「我去水庫掏溝了，你們在家把門關好，村上好幾家房頂都漏了，糧食都濕了，怕他們過來，好說話還行，就怕遇見那幾個地痞流氓直接搶。」
張老婆子點頭應道，村里好幾個遊手好閒，東順菜西順糧。
兩人坐在房間裡，蠟燭都捨不得點燃，一直到深夜，張鐵柱才從外面回來，輕敲門。
「是我，開門啊！」
陳瑤聽見阿爺回來，從床上爬起來，三個人站在房間裡，阿奶看見阿爺回來才點蠟燭。
阿爺吃著麵條，裡面還加了一個荷包蛋，麵條上堆著酸菜餡。
吃完一大碗麵條，張鐵柱抹著嘴，喝了一大茶缸水。
看著兩人期待眼神，「那水閘是放開了，水嘩嘩往下流，到處都是水，河邊的水都冒路上了，我看我們要準備往山上去了。」
陳瑤問道，「阿爺，張大隊長怎麼說，我們要往山上走嗎？這雨都已經下了好幾天，今天天都不亮了，這樣持續多久。」
「誰知道呢？老婆子多蒸點包子饅頭，烙點餅子，水庫要兜不住只能往山上跑。」
陳瑤著急道，「這附近縣城裡，都不止一個水庫，其它水庫怎麼樣，不是說還有大型水庫嗎？」
那麼多水往哪裡流，河裡水都滿出來，她們這邊最近有一條小河流，之前還是乾枯淺水，現在都溢出來了。
張鐵柱沉思良久，想著榮寶夢裡情況，「明天還這麼下雨，我們就往縣城去，先去外面躲一躲，今天去外面看到好多山體都垮了，要是大洪水衝過來，這房子不得夷為平地。」
這邊眼鏡男和小楊書記回到村委會，接待室坐著幾個人。
小楊書記先開了口，「電話打不出去，可能是線路斷了，我們準備去外面通知上級，張大隊長看好村里，實在不行帶著村里人往山上挪，遠離水庫。」
「去其他村看情況，看他們怎麼處理，這件事情交給張大隊去完成。」
張大隊點頭，今夜註定無眠。
小楊書記和專家坐著汽車離開，瓢潑大雨，一個小時車程，足足開了幾個小時才趕到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