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卓不凡得了這把南越國進貢來的灑金摺扇就日日盼著夏天快點來,好和人炫耀。這些天除了睡覺,到哪裡都揣著,喜歡得跟什麼似的。看在卓不群眼裡,未免有些輕浮。
自從他放棄科舉後,卓不群對他的管束就不如以往那麼嚴厲了。再加上卓不凡發過誓,這輩子不會再踏足花街柳巷,對他現在這種愛顯擺的新癖好,卓不群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嘿……」
卓不凡把扇子小心翼翼地放到書桌上,接著表明了來意,最後眼珠子一轉,「要我說不但要請傭人,這屋子其實也應該好好整修一下了。怎麼說都是駙馬的府邸,太破爛總是不太像話。被公主見到,要鬧笑話呢。」
「公主有自己的公主府,不會住到家裡來的。」
卓不群面色微沉。
按照皇家的規矩,公主出嫁後只居住在公主府中,身邊差使的人也都是從宮裡帶出來的,輪不到他卓家多嘴。等成親之後,如果夫妻之間要行周公之禮,也是公主派人到卓家來傳召他這個駙馬。說是娶公主,和入贅並無二致。
「哥,都要做新郎官的人,我看你怎么半點都不開心?」
「哥……你不會還想著傅竹衣那個女人吧?我可是看到你剛才畫的畫了。哥你糊塗啊,她現在可是個婊……」
見卓不群投來冰冷的視線,卓不凡抿了抿嘴,嘖了一聲。
「行,不提她。說說老三。」
「你過去還總是說我去那種不正經的地方,現在倒好,我不去了,換卓全那小子了。那小子見天往美景閣跑,做了傅竹衣……現在叫時影姑娘石榴裙下的第一忠臣。過幾天就是傅竹衣正式梳籠的日子,整個臨安城的人都在猜,誰會有幸做她第一個入幕之賓。我看十有八九是我們那傻弟弟,他現在是出了名的火山孝子,不知道在時影身上花了多少錢……說起來,我都忘記自己上回在家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
卓不群悶聲不響,然而放在茶几上的手卻因為憤怒微微發抖。
「哥,我說你就不管管他?就看他這麼胡鬧下去?」
卓不凡越說越氣。
「你還有空管他?我看你真的是滿腦袋的生意精,一身的銅臭味,都快要忘記自己到底是誰了!」
卓不群斜著眼,皺起眉頭。
「我怎麼了?」
「張二跑了。」
「張二跑了?」
卓不凡大吃一驚。
「他……沒有被做掉麼?」
張二原本被關在州府衙門,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自認為一天在大牢里,就能多活一天。等過個三五年,賭坊的事情沒人追究,案子變成了死案,哪天說不定遇到皇帝大赦天下,就能重獲自由。
他在州府衙門裡做了十多年的捕快,牢頭獄卒們跟他親的就差穿同一條褲子,在裡面於是說是坐牢,不如說是享受。
可惜周大人被傅竹遠連累後,新來的州府大人雖然別的事情不怎麼放在心上,但對於怎麼把自己的親信塞進衙門的各個角落卻格外熱衷,原本的那些老差役都被他用各種藉口打發走了,張二在牢里的生活水準一落千丈。
不但如此,在卓不群利用安然他們找到的陳年屍骨,成功陷害裴大人引退後,大理寺一時之間也變得混亂不堪。卓不群趁機把張二的卷宗以及他本人以「陳年舊案」的名義調到大理寺。
大理寺的監牢不同於州府衙門,被大頌百姓成為「天牢」「死牢」,保管來張二有來無回。只要他死了,賭坊密室案和獨眼米蟲的案子就徹底成為死案。
只可惜他沒有想到,正所謂「蛇有蛇路,鼠有鼠路」,張二身為臨安城的一大地頭蛇,自有一套保命的法門。他也不知道從哪裡提前聽說了這個消息,更不知道使了個什麼法子從州府大牢里逃了出去。
等大理寺的官吏帶著帖子去州府衙門拿人的時候,這傢伙早就跑得沒影了。即便把當值的獄卒抓起來拷問,他們一問三不知就算了,這些人的背景一個比一個大,卓不群壓根拿他們沒辦法。
「他能跑去哪裡?難道去找安然了?」
「安然月初就離開臨安城。說是去找他的兒子孫子去了。」
安然沒了傅竹衣這個大徒弟,本來還指望卓全給他養老,沒想到卓全墮落得比誰都快。徹底失望後,安然乾脆收拾包袱去找家人了。=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2_b/bjZh3.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