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們組也是兩個人,沈雲朵的拍檔叫何太極……呃,你這麼一說,何太極好像確實沒出過鏡,可能因為他是副駕吧,在比賽中屬於輔助人員,就像另外兩位熱門選手盧卡和喬娜,也沒人關心過他們的拍檔是誰,當然啦,他倆的拍檔好像經常更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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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賽倒計時還剩一天。
「緊張嗎?」何太極問雲朵。
雲朵張開雙臂做了個伸展運動,「想那麼多有用嗎?干就是了!」
在擠入決賽的二十組選手中,盧卡組和雲朵組的奪冠呼聲最高,官方論壇上有人發起終極決賽的押注,盧卡和雲朵獲得的支持相差無幾,喬娜則被甩進第二梯隊,成為季軍的最熱門人選。
在最後三天練習中,雲朵偶爾會遇見喬娜,後者不再像從前那樣向雲朵擺出挑釁的姿態,而是帶著莫測的神色,對雲朵視而不見。
雲朵發現,喬娜在練習場逗留的時間越來越長,即便是禁飛期間,她也會留在停機坪附近,不是跟拍檔交談就是和機組維修人員聊天。
「她想幹什麼?」雲朵問盧卡。
盧卡沒有說話,望著喬娜若有所思。
彼時他倆剛接受完媒體採訪,站在練習場邊攀談幾句——隨著決賽將至,主辦方開始密集地安排宣傳造勢,而每次訪談,何太極都拒絕參與。
「我不習慣面對公眾,被人評頭論足。」
雲朵解釋,「不用面對公眾,只要面對記者和鏡頭就行啦!」
「記者太呱噪,我會頭暈。」
雲朵搖頭,「知道你慫,沒想到你還慫出了新花樣!」
只要媒體的身影一出現,何太極溜得比誰都快,雲朵對此很無奈。而盧卡的拍檔果果也很識趣,不願搶盧卡的風頭,見何太極溜了,她也跟著跑了。
令人意外的是,喬娜也拒絕媒體採訪,即便主辦方出面勸解也沒用。
「哀兵必勝策略。」盧卡給雲朵分析,「喬娜奪冠的熱情遠遠超過咱倆,但是排位賽她才拿到第三,網上輿論大多押她只能得季軍,我想她現在一定憋著口氣呢,她要保持住這種情緒,決賽場上用得著。」
雲朵覺得有道理,「那她成天圍著停機坪轉悠是什麼意思?」
盧卡笑笑,「可能是想搞點偏門,決賽場上來個一擊致命。」
「一擊致命?」雲朵費勁地找著思路,「她要撞我們?」
「天曉得!」盧卡滿不在乎地嚼著口香糖,「哎,你查過論壇上咱倆的支持率了嗎?今天你比我高 0.2 個百分點。」
「得了!」雲朵白他一眼,「又不是靠支持率評賽,哪怕我們比你們高兩個百分點,對決賽也沒屁幫助!」
「誰說?支持率能提高團隊士氣啊!」盧卡笑著瞟她一眼,「我注意到你用了『我們』而不是『我』。」
「有區別嗎?」
「有,說明你很尊重拍檔。」
「你不尊重嗎?」
「我只要拍檔不拖後腿就行了——除非我的拍檔是你。」
盧卡說完,扭頭看見何太極站在身後,他面不改色問雲朵,「下場訓練,咱們再比一場?」
等盧卡走遠,何太極說:「他倒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能撩撥你的機會。」
「他不就想說點好聽的麻痹我嘛!放心,我腦子清醒著呢!」
何太極面露笑意,「突然開竅了?」
「你天天在我耳朵邊念叨幾十遍,我就是一截木頭也能修煉成精了!」
何太極很自然地把一條胳膊搭在雲朵肩上,「走,吃晚飯去!」
在迷迭香餐廳,雲朵嚼著最愛的餐前包,興致卻不高。何太極看在眼裡,慢悠悠問:「你有煩惱?」
「想我朋友了!」雲朵掐指一算,「整一個月沒和她說過話了!」
「哪個朋友?」
「江喵啊!」雲朵說完開始猛噴主辦方,「要不是看獎金的份上,我非得去消協投訴主辦方不可!把人關在這個破島上也就算了,居然連網都不給上,電話也不給打!這完全他媽的是坐牢的待遇!」
何太極友善提醒,「這事好像不歸消協管。」
「是嗎?那總有治他們的地方吧?我就不信沒說理的地方!」
「參賽前的協議里有約定,如果受不了可以不參加,既然簽字了,就代表你對眼下的狀況都已知情並願意接受。」
雲朵狠狠吞下一口麵包,速度有點快,噎得臉都紅了,何太極忙遞了杯水給她。
等恢復了,雲朵的怒氣也跟著退潮了。
「我不就是說說嘛!又沒真的想去投訴……你說話的口氣怎麼像個律師?」
何太極微笑,「做生意免不了要和律師打交道。」
雲朵羨慕,「你的社交面肯定很廣,還蠻高端的吧?」
「不廣也不高端,無非就是被人坑多了,自我保護意識比較強。」
「那你來參賽,生意怎麼辦?」
「有人幫我照顧。」 「你就一點不擔心?」
「還好,是信得過的人。」
「小心被人坑,畢竟你跑這兒來一個月了都,誰知道人背著你幹什麼?你剛剛還說很多人坑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