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誰?」
丁蘊潔踩他一腳,「流氓。」
「好吧,是我不純潔。還有呢?」
「沒了。」
聞傑也挑眉,「這麼乏味?」
「你呢?」丁蘊潔乘機反轉。
「我多了去了。出海、旅行,唱歌,攝影,畫畫……反正除了運動,什麼都干。」
「你不運動?」丁蘊潔把他從頭到腳掃一遍,「但你看著也不胖啊!」
「我吃的少。」
「呵,你是林黛玉?」
「不,是薛寶釵,沒看出來我珠圓玉潤嗎?」
丁蘊潔又踩他一腳,「對不起。不是故意的。」
「能感覺出來。」
「嗯?」
「這腳比較輕,沒剛才那腳狠。」
丁蘊潔笑起來。
「其實我也蠻喜歡畫畫的。」她說,「有興致了會去看看畫展,不過小時候受過打擊,後來沒再畫下去。」
聞傑的視線停留在她臉上,她放鬆時,表情特別有誘惑力,像有一團迷濛的霧氣籠罩在臉上,如月光般柔軟。而她劍拔弩張時則是另一番景象,臉部線條冷峻筆直,隨時可能扎向對方。聞傑想,她一定受過什麼打擊,很年輕的時候,打擊還不小,所以會把柔軟的一面深藏起來,怕再被踐踏。
「什麼樣的打擊?」他問,當然不會是自己猜的那種打擊,真正的打擊她不可能這麼隨便就說出來。
「還是幼兒園的事。」丁蘊潔笑著,思緒潛入久遠年代,無憂無慮、任性妄為的童年。
「我畫了一幅小狗追球的彩筆畫,當時覺得自己牛得不行,拿去給我爺爺看,爺爺也把我夸上了天,說就比徐悲鴻差一點點。為這句話,我跟他鬧了三天。」
「你是不是以為徐悲鴻是隔壁班上哪個小朋友?」
「正是。」
兩人一起笑。
「這種打擊我也經歷過。」輪到聞傑回憶,「跟你差不多年紀,家裡人也都不分青紅皂白誇我,搞得我自以為是不世出的天才,就去參加兒童繪畫比賽。我很快畫完,閒著無聊,伸長了脖子看人家在畫什麼……」
「都畫得比你好?」
聞傑露出滄桑之色,「有畫唐老鴨的,有畫黑貓警長的,還有畫鯉魚躍龍門那麼複雜的。看得我心裡瓦涼瓦涼的,明白自己不是天才了,那種落差感實在太大,當場我就掉淚了。」
丁蘊潔忍著笑問:「你畫了什麼?」
「一棵樹和幾排小草。」
兩人又一起笑。
丁蘊潔說:「還知道自己畫得不怎麼樣,不算傻。」
聞傑望著她,「你看,咱們又有個共同點了。」
「你總找共同點幹嘛?」
「有部電影叫《龍蝦》你看過沒?裡面的男對,就是先要找到彼此的相同點。你看咱們都有兩個共同點了,都怕打針,小時候畫畫都受過打擊……」
「你是不是希望我再踩你一腳?」
「不勞您駕,心領了。」
丁蘊潔笑,又問:「後來呢?」
「什麼?」
「我是說畫畫,你後來有沒有學下去?」
「嗯,學過一陣,我專工潑墨山水,省事,還有成就感——你呢?」
丁蘊潔說:「我早放棄了……你看,咱倆其實是不一樣的,我是逃避型,你是直面困難型。」
聞傑笑容淡一些,「也不見得……也許我現在的這種生活,就是一種逃避呢?」
丁蘊潔聽了,忍不住多看他一眼,「逃避什麼?」
聞傑卻不再說話,循著樂曲,默默走步。他沉默時和嬉皮笑臉時簡直不像一個人,丁蘊潔弄不懂他,有點茫然。
她在樂曲中轉了個圈,視線掃過門口,正撞見常昊澤走進來,神色淡然,目光虛浮,先往舞廳里看一圈,似乎沒有收穫,便走到吧檯,取了杯飲料,半邊身子撐在台沿上,慢條斯理喝著。
丁蘊潔心頭一震,差點踏錯步子,聞傑鬆開她一些,「怎麼了?」
「常總來了。」
聞傑扭頭之際,丁蘊潔想擺脫他,「我跟他說句話去。」
聞傑卻不放手,「還沒跳完呢!做事得有始有終。」
「我腿都酸了。」丁蘊潔用力掙著,「你放開呀!」
聞傑不理她,抿緊了嘴,臉色居然有些僵硬。
丁蘊潔惱了,「你這人奇不奇怪啊?怎麼喜歡強人所難?」
「你們天天在一塊兒做事,有那麼多時間可以講話,何必急在這一時?」聞傑居然和她較真,「就算你從沒把我放眼裡,起碼也尊重一下我現在的感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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