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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著車,覺得自己像個劫持犯,不是說他從未深更半夜帶女孩回過家,但那些女孩即便流露出醉意,多半也是裝的。他在她們面前,儘管微笑著,也表現體貼,精神上卻永遠保持三分警惕。

他防著她們,防著各路女人,仿佛已是本能,哪怕是在舒蓓蓓面前。他從不認為女性是柔弱的,反正他碰來碰去,都是目的明確、意志堅定的女人,他說服不了她們,改變不了她們的意志,只能試著盡力避免不被她們索求自己不願給予的東西。

但丁蘊潔不一樣,當然她清醒的時候也是非常強硬的,那種強硬卻更像一件不合身的盔甲,她穿著不過是一廂情願地想藉此把麻煩嚇跑。而她似乎也沒什麼明確目的,無論工作還是生活,都散漫無序,隨波逐流。

聞傑和她談不上有多熟悉,可她竟然就在他面前喝醉了,醉得這麼徹底。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他想。

她對他沒什麼特殊想法吧?她甚至都不見得會經常想起自己,聞傑倒是時不時會想到她,想到她在酒吧被人潑了一身酒後,那迷惘無助的表情,正是那表情打動了他,激起了他的保護欲。

有時候,他也會胡思亂想,男人對女人究竟意味著什麼?他不是迂腐之徒,從不覺得女人必須倚靠男人才能找到幸福,他一直贊同男女在關係中的平等性。

可人畢竟還是血肉之軀,古老的基因寫在血液里,雄性意識似乎只有在產生保護女人的欲望時才會顯得眉目清晰。

后座傳來打呼嚕的聲音,動靜不大,還是像貓,在酒足飯飽後滿意地嘟嚕。聞傑聽著聽著,嘴角一展,無聲地笑。空虛了很久的內心,忽然像灌進一縷暖風,他在那淺輕的呼嚕聲里吹起口哨。

在車庫熄了火,聞傑回頭看,丁蘊潔依然蜷縮在后座上,睡得正香。

他想把她從車裡抱出來,又有點沒底,他雖然偶爾也健身,但並非狂熱愛好者,不知道以自己的體力能不能抱得動她,丁蘊潔個子不大,但看上去挺結實的。

他彎腰端詳了她一會兒,也沒別的辦法,試試看吧!

雙手抓住她腿使勁往外拽,力道猛了些,整個人差點被拽到地上,急忙收力,給她翻身。丁蘊潔哼都沒哼一聲,由著他擺布。等把她抱在手上,聞傑啞然失笑,想不到她這樣輕,完全出乎意料。

爬樓時,丁蘊潔被顛簸起伏的動靜折騰得皺起眉頭,還發出幾聲不滿的呢喃,似乎就要醒了,聞傑忙在轉折平台上駐足,怕她胡亂掙扎跌下樓去,不過丁蘊潔僅止於此,很快又睡沉了。聞傑低頭看,她躺在他臂彎里,短髮毛毛的,散發著酒氣,睡相坦然。不覺失笑,搖搖頭,繼續上樓。

解鎖進門後,聞傑立刻把她放進沙發,鼓著腮幫子呼出一口氣,又用力甩了甩酸脹的手臂,任她分量再輕,抱著爬樓也絕非易事,幸虧他住二樓。

他挺想讓丁蘊潔睡房間的,但去客臥的樓梯太窄了,他怕抱著她上去再滾下來,兩敗俱傷。

到二樓拿了床毛毯下來給她蓋好,聞傑雙手叉腰站著,想想還有什麼能幹的,隨即想到洗臉,便去衛生間絞了把熱毛巾來,蹲在丁蘊潔身旁,想給她擦臉去去酒氣,但毛巾一碰到臉,丁蘊潔立刻嫌棄地躲開。他試了幾次她都很堅決,只能放棄。

聞傑嘀咕,「你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啊?」

沒回音。

他去廚房煮了壺咖啡,特地煮多了,也許丁蘊潔很快就會醒過來。他在小沙發里坐著,邊喝邊打量她。

此時的丁蘊潔看上去和其他時候不一樣,既不像在酒吧里那麼放肆,也不像平時在公司那麼嚴肅,她到底有幾副面孔呢?

聞傑思忖著,得不出答案。忍不住站起來,退到牆根,端詳她,又走近,端詳她,意識到自己這樣很無聊,但又忍不住,反正她睡得很沉。

他重新在她身邊蹲下,湊近了,仔細觀察她,像小時候去動物園,隔著一道玻璃觀察穿山甲。她長得不白,但皮膚勻稱細膩,聞傑不知道她確切的歲數,細一想,他對她的客觀了解實在太少,他所捕捉所牢記的全是出於主觀的想像。

側過腦袋時,視野里亮光一閃,他注意到她左耳的那枚耳釘。

耳釘給她增添了幾分嫵媚和神秘感。又讓她看上去像個淘氣的男孩。如果現在他們只有十幾歲,聞傑會希望和她做好朋友,去做那些只有男孩子才敢嘗試的冒險遊戲。他覺得她不會拒絕的。

但他隨即意識到,她是個女孩,只不過剪短了頭髮,假裝老練而已。眼前的她,柔弱無助,像某種丟了硬殼的軟體動物。他心裡升起憐惜,忽然很想摸摸她的臉。

這個念頭剛起,手已經移到她臉上,他對自己說,只是好奇,想看看她是不是敷了粉皮膚才這樣細膩。

心底驟然湧起異樣,熱熱的仿佛岩漿從地下翻滾而出,他放縱自己,俯身,在她唇上輕輕一觸,又慌忙退開——萬一她這時候睜開眼,他相信自己會很囧。幸好她沒有。

那溫熱綿軟的觸感長久停留在心底,像暖風拂過以後,有種子落了下來。

* *

丁蘊潔凌晨三點醒過來,發現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她沒有驚慌,想了想昨晚的事,再看看似曾相識的布局,明白了。

她找到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衝去亂糟糟的酒氣,忽然覺得渴,就歪下腦袋,湊在水龍頭上喝。

喝得半飽時,樓梯上傳來腳步聲,聞傑穿著睡衣走下來。

「水壺裡有熱水,喝涼水會肚子疼。」

丁蘊潔直起腰,濕漉漉的手在牛仔褲上擦擦,語含歉意,「吵醒你了?」

「我根本就沒睡著。」聞傑雙手插在口袋裡,懶洋洋的。

「我,是不是醉了?」

「怎麼會呢?你酒量那麼好。」他微笑著說,語氣像在誇她。

丁蘊潔不好意思地揉揉頭髮,「好像有段記憶缺失了,醒過來已經在你這兒——你怎麼不送我回去?」

「沒你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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