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顏歡呼雀躍,當即從馬上翻了下去。她三步跑到那團灰影倒下的地方,拎著耳朵便給它提溜了起來,是一隻灰色的粗毛兔。
「好厲害呀!」沈朝顏忍不住驚嘆,「箭頭穿眼而過,不損皮毛半分,當真是百步穿楊的好箭法!」
言訖,她喜笑顏開地提著兔子朝新羅世子奔去,將手裡的兔子扔給隨行的親衛,正要翻身上馬卻被親衛支吾著叫住了。
「怎麼?」沈朝顏扭頭。
那親衛捧著兔子,戰戰兢兢地看了看沈朝顏,又看了看旁邊的新羅世子,囁嚅道:「這、這隻兔子好像不是世子打到的。」
沈朝顏俯身,果見箭羽處一個藍色的原點——那是謝景熙的標記。
所以,方才她那番誇張的稱讚,最後竟然夸的都是謝景熙?
沈朝顏回身便送了謝景熙一個天大的白眼。無奈那人足夠厚顏無恥,命裴真從親衛手裡取走野兔的同時,還不忘對著沈朝顏躬身拜到,「郡主謬讚,臣乃一介文官,於騎射不過一知半解,實不敢當郡主的這句百步穿楊。」
一句話回得滴水不漏,不僅表示了自己的謙遜,還順帶把新羅世子的騎射也鄙視了一番。偏生沈朝顏還不好說什麼,只得悶不吭聲地上了馬。
這往後的一路,謝景熙就像是中了邪。無論沈朝顏和新羅世子走到哪裡,他都陰魂不散地在兩人尾巴後綴著,像只揮不走的綠頭蒼蠅。
更可惡的是,這人仿佛存了心要和新羅世子過不去,世子射什麼,他也射什麼,而且次次命中,箭無虛發。沈朝顏真擔心再這麼打下去,大周和新羅延續三代的友好關係,都要被謝景熙幾箭給射沒了……
沈朝顏看他不順眼,卻又奈何不得,只得一路瞪著他,連翻了好幾個白眼。
可是當謝景熙第六次挑開新羅世子的箭頭,射中一隻青鹿的時候,沈朝顏終於忍無可忍,徑直將謝景熙從他的馬上扯了下來。
「閉嘴!」沈朝顏呵止了他,而後便拽著謝景熙繞去了不遠處的矮破後面。
她將謝景熙往樹幹上一推,強壓怒火問他到,「你到底想幹什麼?!」
謝景熙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慢條斯理地整著被她拽皺的衣袖,不解道:「臣當然是在陪世子狩獵。」
沈朝顏見他那副樣子就生氣,伸手便想往他臉上撓!可到底是謝景熙手長,這邊剛才起勢,那邊沈朝顏的腕子就被他精準地扣住了。
「大庭廣眾下,郡主妄圖輕薄朝廷命官?」謝景熙垂眸攫住她,搭在那隻腕上的手指還有意地來回摩挲著……
輕薄?
沈朝顏驚愕地回視謝景熙。
不是。這人現在這副狗樣子,怎麼還敢污衊她輕薄呢?!
她一時語塞,心道謝景熙這人真是愈發地不要臉了。而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少說多做,於是她毫不猶豫地飛起一腳,踹得謝景熙都退了一步。
「我警告你!」沈朝顏指著謝景熙的腦門,氣勢十足地威脅,「你等下最好是給我消停一點!若是再讓我發現你惡意針對、陰魂不散,我今日就向皇上退了你我的唔!!!」
沒說完的話被拽得沒了蹤影,沈朝顏腳下一蹌,整個人都被謝景熙扯得飛撲過去。胸口直直撞進某人堅硬的胸膛,沈朝顏眼前一花,痛得天靈蓋都飛了。
然而一個憤怒的「謝」字還未出口,她聽見謝景熙噓聲示意她安靜,而後,他便將她從懷裡護到了自己身後。
突然的變化讓沈朝顏跟著緊張起來,她四處觀望了一圈,只見密不透光的深林里,似乎有幾處灌木在簌簌地抖動。
「沙沙——沙沙——」
周遭一旦安靜,密林里細微的響動就格外明顯。
謝景熙狀態戒備,雙眼死死盯著密林的某處,一手往下,摸出了腰間的匕首。
「血……」沈朝顏囁嚅,慌忙拉起謝景熙那隻護在一側的手。黏膩腥甜,那東西確實是血沒錯,可謝景熙的手上並不見傷口。
如果這不是他的血……還會是誰?
沈朝顏恍惚低頭,眼神落在自己暗紅色的袖口。
她今日本就穿的是偏深紅的石榴色獵裝,那沾染的一點血色自然不易被察覺。而謝景熙手上沾著的血漬,應該是方才拽她腕子的時候染上去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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