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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觀禮要用的煙花。」夥計答。

「哦……」什麼都沒問出來,沈朝顏懨懨地閉了嘴。

那夥計卻像是找到了宣洩口,兀自又添上一句,「我家掌柜也是命苦。幼時家貧,好不容易白手起家,父母又早逝。如今中年喪子,夫人也病重在床,全靠藥吊著命,還說等著年初那筆錢下來,能帶她來京城尋個好大夫,結果……」

沒說完的話,被屋裡的一聲「小六」給打斷了。

沈朝顏回頭,只見黃掌柜臉色蒼白地行出來,神情嚴肅地嚷了夥計一句,「多話!」

夥計訕訕地應了一聲,埋頭飛快地走了。

黃掌柜這才轉過頭來,氣若遊絲地對沈朝顏道了句感謝。

「掌柜的留步。」

沈朝顏跟著他行出兩步,喚住他勸道:「大周以禮法治國,州縣之外還有三司,掌柜有什麼冤屈,大可往朱雀門外擊登聞鼓。今日所見,我與謝……劉郎中,皆可為掌柜作證。」

話落,黃掌柜忽然便沉默了。

不知為何,沈朝顏從他眼中察覺出一絲苦澀,半晌,黃掌柜也只是悵然地搖了搖頭。

他撐著樓梯的扶手行出去,年過半百的一個男子,身形佝僂,兩鬢已然斑白得不成樣子。

沈朝顏忽然就不想再為難他。

「這位……夫人?」行下樓梯的黃掌柜回身,仰頭看向沈朝顏問:「敢問劉郎中是任職兵部哪一司?」

冷不防的一問,打的沈朝顏有些措手不及,她忖了片刻,只能隨口胡謅了個「職方司」。

誰知那黃掌柜聽了反倒露出些安心的神色,笑嘆了兩句,「職方司好,職方司挺好……」

言訖,又轉身往樓下行去。

第64章

次日便是兵部聯合安東軍的演練。

因著驛站離灃河還有段距離,沈朝顏擔心遲到又會被蒙赫揪著不放,便起了個大早。

昨夜跟謝景熙同宿,一個睡床,一個睡榻,倒也算相安無事。只是今早看他換衣的時候,沈朝顏發現,他竟然用一枚金質嵌綠松石的帶鉤,去搭配了一件花青色圓領袍衫。

思及謝景熙平日的打扮,不說花枝招展,至少衣著和配飾是頗為講究的。可沈朝顏覺得他今日這身,無論是材質還是色調,都透著股難以名狀的不倫不類。

她蹙眉,一時間嘴快過了腦子,「你沒有漢白玉的帶鉤麼?」

面前的人聞言一怔,用一種驚訝且惶然的眼神看她。

「怎麼?」

四目相對,沈朝顏被他盯得一臉莫名。

她想起自己前些天撿到的那個白玉雲紋帶鉤,取過來,順手就遞給了謝景熙。

他愣住,落在帶鉤上的眼神爍動,是沈朝顏從未見過的、一種類似心虛的情緒。

沈朝顏本來就沒什麼耐心,見謝景熙半天杵著不動,只當他是不從。好心被當了驢肝肺,誰都不會有好臉色。

沈朝顏臉色一沉,三根手指勾上他腰上的絛繩,將人一把給扯了過來。她沉默著,麻利地幫謝景熙換上手裡的玉帶鉤。

「抬手。」

頤指氣使的命令,語氣也說不上多好。

謝景熙心下一凜,竟真的乖乖舉起雙臂,聽話如同牽線木偶。

溫熱馨甜的感覺溢滿胸腔,他垂眸,看見女人一段低俯的頸項。

晨間陽光疏疏,落在她後脖頸白絨絨的細毛上,反射出極細的微粒,像珍珠上溫潤的光澤,美艷無比。

她替他固定好帶鉤,兩臂環繞過他的腰身,低頭系絛繩的時候,額頭在他起伏的胸口一啄。

身體繃緊了,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胃腹像撞進一隻驚惶的野兔,沒頭沒腦地橫衝直撞,扯得喉結都不覺上下滑動。

「好了。」

偏生那人無知無覺,絛繩系好以後,還從上往下替他整平衣衫。

「過來看看。」

謝景熙怔忡地任人擺布,被推到妝檯上的一架銅鏡前。她從他的身後露出半個腦袋,笑嘻嘻地邀他欣賞自己的傑作。

可謝景熙當下哪有心情欣賞什麼玉帶鉤,眼神通過銅鏡,與肩膀上那雙彎彎的水杏眼四目相對了。

氣氛安靜了一瞬。

也是此刻沈朝顏才驚覺,自己方才的行為看在謝景熙眼中意味著什麼。

這不就像丈夫出門之前,妻子幫忙整理儀容麼?

她心跳一滯,趕緊若無其事地抄起架子上的帔子,轉身只留了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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