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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顏到底是有些心猿意馬,悄然抬頭覷了謝景熙一眼。而面前的人兩頰卻泛著異樣的潮紅,就連呼吸都比方才要快了不少。原來溫度和鼻息都不是錯覺,謝景熙如今看來,倒是和方才被灌了藥酒的穆秋有幾分相似了。

沈朝顏一怔,目光下意識就落到茶案上那杯他氣急之時灌下去的茶……

她當即從榻上跳起,沖至案前拾起謝景熙用過的杯子嗅了嗅——是一股混雜著果木香的琥珀氣味。

「……」沈朝顏無語,捏著杯盞轉身反問謝景熙,「是誰才跟我說三司之中,凡涉及刑獄的官員,任職考核其中一項,就是從色味辨認上百種藥物的?」

她說完就被自己氣笑了。

所以謝景熙到底是怎麼混進大理寺的?

謝景熙當然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方才被沈朝顏給氣昏了頭,喝茶的時候,當真是沒覺察出問題。

可如今,他只覺小腹攀起一股燥熱,像一條濕軟的蛇——蜿蜿蜒蜒、噬人心肺,慢慢地爬過來,爬上他的腿、爬上他的腹……

他不動聲色,不想讓她窺見他隱秘的欲,儘管這是因為那杯摻了藥的茶。幸而沈朝顏是個沒心沒肺、又不解風情的。

她見謝景熙如此,當下反應是趁機把剛才被訓的話,都原封不動地還回去。

末了,沈朝顏摸出一個藥瓶在謝景熙眼前一頓亂晃,還胡說八道地負氣道:「謝寺卿這麼不講究,要不再幫我嘗嘗這瓶,看看能不能以毒攻毒,把你喝下去的東西給解了?」

話音落,她只覺手上一空,下一刻,便是瓷瓶炸裂的碎響——

謝景熙竟然奪過瓷瓶,親手將它砸了個粉粉碎。

「……」沈朝顏愣了。她緩了半晌才看向他,虛脫道:「我剛才是故意氣你,胡說的……這、這瓶是我僅剩的解藥了……」

她欲哭無淚地看著地上一灘水,徒勞地想撈起來一些,最後卻只能看向面前之人,試探到,「要不……你看你是舔我手上的,還是舔這地上的?」

說完還真對他伸出手來。

「……」接連兩個驚喜,謝景熙已經快被這人給氣得撅過去了。若是他現在還清醒,最想做的事,一定是把沈朝顏給扔下船去。

偏生那個罪魁禍首毫無覺悟,還戒備地將船艙里一段雲紗簾幔拽下來,厚顏無恥地問他到,「要不……我把你綁起來吧?」

「……」謝景熙驚愕地看她。

沈朝顏立馬懂了他眼神的含義,慌忙解釋道:「不不不,我沒有這個愛好,我只是有點……不放心,畢竟剛才穆少尹……」

謝景熙不想再跟她多說什麼,只無聲退至榻前的絨毯上,端正地跪坐了下去。

沈朝顏拽著簾幔走近,也在謝景熙面前跪下來。她先將手裡的東西從他脖子上繞過去,身體前傾,距離拉近,猝不及防地,謝景熙的呼吸就這麼灌入耳道。

濕熱酥癢,直透五內。

胸口如快馬急馳而過,毫無秩序地悸躍起來。腦子一亂,手裡的簾幔也栓得亂七八糟,她乾脆心虛地扔掉手裡亂成一團的簾幔,對謝景熙道:「那邊好像有間淨室,你要不要……沖個涼水澡?」

謝景熙沒說話,眉心卻是微微地一蹙。

「……」沈朝顏又立馬懂了,趕緊推諉道:「都是霍起告訴我的。」

「霍起?」面前的人眉頭蹙得更緊,追問她,「霍起跟你說這些?還是他對你也……」

「誒誒誒!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沈朝顏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急道:「我是從霍起偷偷搜羅給陛下的話本子裡看到的。」

她氣道:「書生誤食那什麼藥,不都得拿涼水澆一澆,然後……」

然後……沈朝顏住了嘴。

因為她想起來,好像之前自己看過的那些話本子裡,真被涼水澆下去的橋段都少得可憐。那水,充其量也就是入正題前的一點小情趣罷了。

四目相對,她有些後悔、又有些尷尬,於是思緒飛轉,乾脆拋下句「隨便你」,便裹著氅衣走了。

月已中天,畫舫晃蕩,碎了一河的月光。

沈朝顏背靠艙門抱腿坐下,屋裡長久地沒了動靜,甚至連方才沉悶的呼吸都聽不到。

好在心裡的那匹野馬,總算是安分了一點。她一忖,乾脆又扯下身上的披帛,將自己同旁邊的桅杆捆在了一起。

片刻後,船艙里終於響起嘩啦的水聲。

沈朝顏怔忡,可下一刻,一種更加曖昧的感覺從身體裡爬出來,像泥沼里長出的春藤。身上還披著謝景熙給她的外氅,暖的感覺和苦的氣息盈滿胸腔,那顆本就不怎麼淡定的心跳也跟著慌張。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越是聽到身後水聲的晃響,臉頰就越是火辣。說不清是好奇還是別的什麼,沈朝顏只覺腿和手都脫離了意志,等回過神來,她已經解開披帛,趴在了艙房半掩的那道窗戶上。

「……」她對自己很無語。同時也對自己有了更深一層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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