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韋正也果如沈朝顏所想,下令將妝娘和車夫都灌下迷藥。畫舫本就是尋歡作樂之所,助興要用的春恤膠早已備好。
穆秋被兩個侍衛摁住灌了春恤酒,沈朝顏則被捆住雙手綁在了正艙後面的寢房。
遠處傳來艙門落鎖的聲音,沈朝顏聽見韋正笑著對侍衛吩咐,「下個碼頭先下船清場,務必確保凡見過本官在船上的人,一個不留。」
*
「大人。」
訟棘堂外,裴真手扶佩劍疾步而來。
謝景熙放下手裡的案卷,看見裴真憤懣的臉。
「怎麼?」他握拳抵了抵酸脹的眉心,疲憊道:「她又怎麼了?」
被說中心事的裴真一怔,不過自家大人向來料事如神,裴真也不意外,點頭道:「卑職發現郡主喬裝之後,乘了輛馬車,從春明門出城,往灃河去了。」
「灃河?」謝景熙不解。
「嗯!」裴真點頭,又道:「卑職看她上了艘畫舫,韋正也去了。」
「畫舫?」謝景熙隱約覺得不對,追問:「只有她和韋正?」
「不是,」裴真道:「還有上次平康坊那個誰?……那個花魁娘子,好像叫妝娘來的。哦!」
裴真一頓,補充道:「郡主是裝扮成百花坊的樂娘上船的,除此之外,卑職看見京兆府的穆少尹也去了。」
話至此,謝景熙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地變了。
他幾乎當即起身就往外走,還同裴真確認到,「你回程的路上,可有發現她派人向大理寺遞來消息?」
裴真被問得懵住,卻堅定地搖了搖頭。
心臟仿佛化作一塊巨大的冰石,沉甸甸地砸下來,謝景熙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滯了一息。
如果她所指審問韋正的機會就是這個,她又怎麼可能不向大理寺遞話。
除非……她不能。
心頭悚然,不待裴真再說,謝景熙已經撩袍沖入夜色。
*
畫舫上,沈朝顏被兩個侍衛扔進了船艙。
雖然不是獨自前往,但船上除了幾個手無寸鐵的樂娘和車夫,剩下都是韋正的人。他命人將她們都關進了畫舫里用於儲物的內艙,此刻的廂房裡,只有被鎖在榻上的沈朝顏。
周圍除了一床被衾,什麼都沒有,她賭氣地踹一腳幔帳。「哐啷」兩聲,卻不是床帳的響動。
沈朝顏側頭,看見已然有些昏沉的穆秋,被兩個侍衛架著,從外面推了進來。沈朝顏抓住機會,想嘗試有沒有策反兩人的可能。然而一個「餵」字才剛出口,那兩人便匆忙合上了前面的門。
空蕩的寢屋裡傳來落鎖的悶響,沈朝顏一顆心也隨之跌落谷底。過於緊繃的情緒,讓一切感官都被放大,沈朝顏聽著帳外那個沉重而急促的呼吸,知道穆秋被餵下的藥已經發作了。
若要論人品,穆秋自是朝堂上難得一見的清流君子,知恩圖報,視名聲忠義大於一切。之前王瑀要拉攏他,也不是沒動過往他床上送美人的念頭,只是這人當真坐懷不亂,讓王黨沒有任何把柄可抓。
如果只是孤男寡女的相處,沈朝顏自是不必擔心。
可壞就壞在那壺被韋正灌下去的酒。
沈朝顏雖貴為郡主,可是從小跟著霍起坊間市集的「鬼混」,對這些腌臢事也略有耳聞。所以如今,她只能期待霍起教給她的開鎖技能還沒有生疏……
如是思忖,雙手快速拔下一根髮簪,對著腕子上的鎖眼搗鼓起來。時間一幀一幀流過,帳外那個清朗的身影,逐漸從端正的跪坐,變成難耐地單手扶地。
外面是嘈雜的腳步,然而呼吸聲卻並不被淹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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