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前面有一處高嶺的時候,朱令儀招呼大家,「來,加快速度,都跑起來,直接衝上去!」
各個車上的旗手大聲吆喝著,揮動小鞭子憑空打著響,幾乎沒人捨得往牲畜身上招呼。
大伙兒借著一股衝勁兒,呼啦啦就翻過第一道嶺。
回首看看,不由心有餘悸,沒發覺啊,竟然還挺陡的。
常言道,一鼓作氣,朱令儀招呼著帶頭騎馬往前跑,這一條路雪層下都鋪墊了砂石,不論是大板車還是雪爬犁,都發揮了優勢,在夥計們熱熱鬧鬧的吆喝聲中,不知不覺又跑了十幾里。
***
隨身寶播報:「前方五里處有個破廟,目前無人。」
「停!」
朱令儀忽然舉起令旗,後面一連串急剎車,差點追尾。
「咋回事?」
朱令儀調轉馬頭,看著大家,打了個手勢:「前方五里有個破廟。」
破廟?
對哦,破廟不就是那啥?!
大家你瞅我,我瞅你,終於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該來的總要來。
梁七和丁二姐夫幾個機靈的已經摸出梢棍,拿在手上左顧右盼。
朱令儀翹著嘴角,「大家不用緊張,我就是問問大夥,是現在加餐墊墊肚子,待會兒一股勁兒翻過去,還是翻過去再加餐。牲畜和車輛也檢查檢查。」
畢竟如果有啥事兒的話,這兩樣不能扯後腿。
石掌柜瞅瞅大夥,帶頭髮言道:「那就在這修整修整,做做準備。」
他其實也有點緊張的。
不管待會有啥,吃飽喝足才好干架。
這頓加餐大家心裡揣著事兒,都匆忙塞飽肚子就趕緊檢查車輛貨物,重新捆緊繩索,牲畜也加了食水鹽巴甚至糖,甚至不少人跑去路邊的樹叢里大小解,明顯是有些過於緊張了。
朱令儀看著也沒吱聲,這是正常反應。
半個時辰後,朱令儀下令出發。
日頭已經偏西,陽光不再那麼耀眼。
這一大波人馬沒人說話,除了警惕的持棍張望,只有牲畜踩踏的聲音和偶爾打個鼻響。
就顯得有些怪異。
眼睜睜看著長長的一對人馬越過破廟,絲毫沒有停留歇腳的意思。
這是要直接翻越第二道嶺了。
「呔!打劫!」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此處過,留下買路財!」
猛然間,從路邊山坡的雜樹叢里呼啦啦跳出二三十個大漢,這夥人前頭的手裡擎著大刀片子,後面幾個手裡拿著棍棒斧子叉子,看到他們跳到路中央,朱令儀都沒忍住「噗嗤」笑了。
隨著她笑出聲,身後的夥計們也一反之前的緊張,哈哈大小起來。
「搞什麼鬼啊,就你們這點兒人,還想打劫我們?」梁七幾個指指點點地朝著那伙人嘻嘻哈哈笑了起來。
「就是啊,也不睜眼看看,這是朱大俠的旗子,幾個毛賊見了朱大俠還不趕緊藏起來,居然自己跳出來受死了。哈哈哈」
「哈哈,太特麼好笑了,別說朱大俠,咱們一人一棍子也把他們給收拾了。說不定還能抄個老窩,得點外財呢。」
「是啊,是啊,朱大俠,把這些個笨賊交給我們吧,正好練練手,活動活動筋骨。」
許是雙方實力過於懸殊,車隊裡的夥計們都忘記了害怕,紛紛叫著要先出戰,好抄人家老窩。
真是白忐忑了,連飯都沒吃好,虧大發了。
朱令儀無奈擺擺手,「別輕敵,還是得認真打發了才行。」
這次不整頓好,下次遇上還是麻煩。
這時從山坡上走下來三個漢子,打頭的手裡提著柄重刀,後面一個手裡拿著一根長長的鐵棒,好一個更搞笑,冰天雪地的手裡搖著把扇子。
這是自詡風流,還是自詡風涼啊?
「哎哎,快看,大冬天的扇扇子,有病吧!」姜家一個小子指著那人大聲嘲笑。
本來還想擺個姿勢的三當家冷下臉來,使勁兒啐了一口,「呸,小子,別看你現在笑得歡,待會兒就讓你嘗嘗三爺剝皮抽筋的手藝啥滋味!」
朱令儀面色一冷,指著那三個人問:「這麼說,你們不但劫財,手上還有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