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令儀點點頭,往遠處稍微挪了挪地方:「本來留了兩頭打算給收秋的幾個鄉親補補,這不,忙活起來都給忘了,如今也抽不出時間湊一起吃了,正好,那邊吃一頭,這個咱們吃。」她躲著羊說話,怕羊聽到後肉就不好吃了。
謝小叔雖然不明白,但他善於問。
聽了朱令儀的解釋,不由翹起大拇指,這也是學問。他們世家子弟只管吃的味道好不好,哪兒知道這裡的關竅啊。
「那,你會料理羊?」這玩意會吃不等於會做啊。
朱令儀搖搖頭,「我請了個娘子,她在娘家的時候學過,上次料理了一頭,比酒樓里的都好吃。」
至少不會比酒樓差,這就可以了。
那可太好了,終於可以打牙祭了。謝家幾個子弟嘴角都起泡了,上火,不是吃的,是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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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娘子上午在鎮集上料理那頭羊,等忙完了再過來,我讓她直接到縣衙報名找我。等人來了,讓人直接帶過來就是。」
朱令儀交代完,把踏雲交給負責餵馬的僕役,對方極其殷勤地又是幫著刷馬,又是飲水添鹽還變出個野果子給踏雲吃。
踏雲吃的都是朱令儀採摘的最好的果子,那裡會吃這個?當即一噘嘴,把果子給厥地上去了。
那僕役訕訕有些不自然。
朱令儀卻見不得踏雲「馬仗人勢」的小樣兒,呵斥一聲,踏雲不情不願地低頭把果子嚼吧兩下咽了。
那敷衍的樣子,任誰也看出它的不稀罕了。
朱令儀卻沒解釋,她的馬仗勢欺人是不對,但也沒必要事事都謙卑。
因為它不論是當野馬的頭領時,還是跟著朱令儀做了踏雲,它都是憑自己本事吃最好的。
朱令儀也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隨手摸出一個芬芳的果子遞給踏雲。
踏雲高興地咴咴咴直叫,這都好幾天沒給它吃好的了,鬧點小脾氣也正常,如今得了好吃的,咔嚓、咔嚓別提吃的多香甜了。
謝十五不由自主地抹下嘴邊,哎嘛呀,那果子太好吃了吧,這香甜的氣味都散過來了,簡直了,他怕自己沒忍住留口水。
不雅啊,不雅!
謝小叔也在分泌口水,不是他饞,而是人的本能好不好。
朱令儀自己第一次聞到這個果子香氣的時候也差不多,見狀如何不明白?
她又掏出幾個來,遞給謝小叔,還謙虛道:「下山的時候摘了幾個路上解渴的,這幾日忙來忙去倒是給忘了,再不吃就熟過了。大家也嘗嘗這明陽山的野果。」
五六個果子,在場的分分還有剩,十五自告奮勇拿上兩個去給大哥嘗嘗,大哥比他們辛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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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令儀沒事兒去街面上溜達溜達。
這陣子淨瞎忙了,差點把正事兒給忘了,她還不少山貨沒出手呢,鋪子也沒找。這回正好一起看看,順帶再買些合適的布料和絲棉,讓陳二娘子照著身上的作戰服再做上幾套。
她這次下山時間比預計長,下次再來肯定就是入冬前最後一趟了。能回能把事情辦好的就先辦了。
別都等最後一趟。
朱令儀不差錢,而且她如今算幫衙門的忙,她住客棧的費用都是謝玉樹那邊負責結帳的,是謝家出錢還是歸衙門,她就不管了。
縣城裡賣布的鋪子相比來說就比賣吃的少那麼點,比別的鋪子都多,她挨家走走逛逛,看到喜歡的料子就買下來一匹,是的,一匹!
她沒那麼多閒工夫去計算一件衣裳用幾尺,零零散散地扯布,而且,基地人囤貨屬性在,買一匹都是店裡掌柜表現太緊張了,不然怎麼也得再囤幾匹。
買好就讓店家送到陳二娘子的裁縫鋪去,等她逛到對方店裡,陳二娘子正叉腰看著一堆小山似得布料瞪眼睛呢。
「二娘子,」朱令儀打個招呼,「這些布料,麻煩幫我做幾套這樣的衣裳,再做幾床春秋和冬天的鋪蓋。」夏被不著急,都這個季節了,用也是明年了。
明年麼,她說不定能去京城逛逛,到時候做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