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曲曲折折的,不熟悉還真不好說能很快找到。
朱令儀道了謝,從馬背上的簍子裡摸了幾個野果子,遞給對方,道:「還不知您怎麼稱呼?您也是獵戶麼?」
那漢子哈哈一笑推脫不肯收,嘴上直道:「不謝,不謝,指個道兒不算啥。我叫王大山,你跟人一提獵戶村的王大山附近村子的人都知道。」
朱令儀點點頭,把果子給他塞手裡,抱抱拳頭辭別,「深山裡的果子,不值什麼,嘗嘗味道吧。對了,跟王大哥說一聲,我從山嶺過來的時候看到一群野豬像是往這邊過來的意思。我這帶著不少牲口就沒去打殺了,大約有六七頭,您這裡近,多留心點。」
王大山神情一震,一下子來了六七頭野豬?那可得全村動員起來了,一豬二熊三老虎,不是白說說的。
第22章
不過王大山還是略顯遲疑了一下:「敢問朱少俠,大約在什麼時辰遇到的這群夯貨?」
王大山這一改口倒是對了朱令儀的胃口,她樂呵呵地告訴對方:「也就大半個時辰,要是特地奔著山下什麼來的,那你現在就得去喊人準備了。」野豬的速度是挺快的,尤其是有目的的專程過來,更是速度。
不過,朱令儀也有些奇怪,這個季節山里能吃的東西不要太多,野豬也不應該奔著山下來啊。
想到就問出了口。
王大山頭疼道:「又是奔著紅薯地來的。已經不是第1回 了,每年都得來鬧上幾次,好好的紅薯地,非得糟蹋得不成樣子。」
他們這些獵戶這些年下來也就每家攢了七八畝,十來畝地,種糧食實在太複雜,伺候要非常精心,他們本就不大擅長種地,因此就都種了高產的紅薯,雖然吃多了燒心,但絕對管飽。
他們還能打獵吃點肉食,這日子也過得。倒是沒想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些紅薯地入了野豬的眼,每年都下山來嚯嚯。不說吃多少,吃不完也都給拱出來,拱壞了。
一般都下來三兩頭,一家三口或者四口的野豬,像是一次來六七隻的,那就不大好對付了,少不得全村獵戶出動,狠狠干它一回。
朱令儀聽聞村子裡十幾戶人家,每家至少兩個能打獵的,有的人家兒孫多的,能出四五個人手,她也就不在操心了。
離開獵戶村前,王大山隨意問了句:「朱少俠帶這些牲口是做什麼呀?」
朱令儀答道:「哦,我是牛馬販子,從山裡捕捉了這些牲畜,準備到縣城和鎮集上販賣的。」
「哎呀,早說啊。」
王大山一拍大腿,這可是有點來不及了,眼前還有要緊事兒呢,他忙問道:「少俠可是要到梁家落腳麼?能呆幾天?要是這邊完事兒早,咱也去湊個熱鬧。」
獵戶們肯定不窮,他們不一定需要牛,但對騾子和馬肯定是動心的。他們通常三兩個人一夥兒進山,好有個照應,但每次也是三五天就得回來,不是因為打不到空手,而是獵物太多或者太沉,拿不了,搬不動。
這要是有了腳力,那還怕啥多啊,大不了騾馬背上搭兩個背簍,實在不行後背上還能綁點,總比自己扛多好多。
此時再看朱令儀牽著的一串繩子上的兩匹大騾子,簡直心動得不行。
朱令儀見他一邊躊躇著,一邊瞄著自己身後,笑著安撫道:「我這次出來不會那麼快回去,你要是尋我,或者去鎮集上,或者去縣城騾馬市上,實在不成問梁家也行的。」畢竟作為唯四的認識人,她還是會去梁家打個招呼的。
「從大俠到少俠,這些人,還真有意思。」朱令儀微微笑著帶走了一串牛馬騾子驢和山羊什麼的。
如此,慢悠悠地又走過了幾個村子,朱令儀終於來到一條大河附近。
河上有座石橋,立馬橋頭,朱令儀打量著河的兩岸,據說東邊是東陽村,另一邊就是向陽村,雖不是正對著,但斜角相對,不超過十里。
朱令儀抬頭看了下太陽,她是特地趕早往山下來的,又是打聽又是慢慢走,此時也不過十點來鍾。
朱令儀的到來已經引起不少村民的注意,畢竟在鄉下村子裡,很少有陌生人來,尤其是還騎著高頭大馬的陌生客(還沒注意到身後一串)。有那膽大調皮的孩子已經慢慢往跟前湊了。
「小孩,你知道哪個是梁家?」朱令儀手裡拿著一個果子,問湊過來的幾個小孩。
一個有點髒兮兮的小孩眨巴著眼睛,瞅瞅身邊的一個小孩,反問道:「是老梁頭家?」
這個麼,她還真不知道這村里幾個梁家。
「梁七和梁小八家。」
「哦哦哦,我知道,我知道,給我!」那小孩立刻舉著手跳了起來,要不是有點害怕,都敢往上夠果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