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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山裡來去這麼些天,又淋了大雨,不好好去去寒氣怎麼成?等雨小了,還得去鎮集上抓點草藥,每個人喝上兩碗才放心。

「大嫂,你別忙活了,薑湯我煮上了,水也燒上兩鍋。」西院的妯娌姜氏在兩院間開的小籬笆門那喊她。

不光東院,西院這會兒也忙碌起來了,老大媳婦、老四媳婦和老五媳婦都忙著燒水弄菜啥的,好幾個大男人要洗熱水,光一個院子裡的鍋,又燒水又做飯的可不夠用。

梁母應聲,「哎,那行,那我就去看看給他們幾個找身乾爽衣裳待會換,你把小八的拿過來吧,讓他跟老七哥兒幾個一起拾掇了。待會也在這邊一起墊吧口熱乎的先。」

姜氏撫手笑道:「我也這麼想呢。等他們收拾完了,趕緊先歇歇,這好些天了指定累壞了。」她也心疼小兒子。

隨後又忍不住興奮,略壓低點聲音對妯娌道:「你說這好幾頭野牛呢,力氣多大,哪兒那麼好牽回來的,就我本家那邊,老爺子都親自跑一趟都沒牽到。」

「我估計啊,這回指定熱鬧啦。」

梁母咧嘴大樂,「你瞧著吧,這大雨都擋不住,估計不用等晚上就得有上門的。先不說了,趕緊忙吧。」

成了親的兒子的房間她不便進去,就在門外喊眼巴巴看熱鬧的孫子孫女,「石頭,芳姐兒,還有蕙蕙,去給你們爹找身乾淨衣裳鞋襪出來。」

自己又去老七的屋子給他預備。

這沒成親的兒子就是自己的負擔,成了親就由他們媳婦自己管,好在就剩這一個不省心的了,等這個也娶媳婦了,她才真徹底脫手了呢。

梁母嘀咕:兒子多了有什麼好,愁人。

梁母不知道什麼是凡爾賽,但做派是妥妥凡爾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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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外面都安頓好,男人女人孩子都聚集到東院的大堂屋了。

梁老爹從戰場回來後手裡除了兵營里發的餉,還有四處打仗摸來的各種財物。這點東西對將官們來說可能不值什麼,但對普通士兵來說已經很可以了。

梁老爹不但給兩家都起了一整排的大磚瓦房,帶著廂房,每個兒女都有單獨的屋子,還特地把堂屋建得高大軒敞,二三十口人聚在一起也不覺得多擠得慌。

堂屋南窗下是一溜兒鋪著蓆子的暖炕,中間的地坪也有三十多平,擺著一個厚重的木頭桌子,幾個條凳,堂屋北牆也是一溜窄炕,牆後面就是廚房,

此時前後兩個灶頭都忙得熱火朝天的,一桶桶熱水提去東西兩院的洗漱房,男人們不嫌冷,也不會嫌熱,簡單兌了冷水,感覺還有點燙就不在乎地往身上澆。

自家做的皂角水呼嚕地往頭上、身上抹幾把,不像洗頭髮,倒像是洗雜草似得揉搓一遍,再澆上幾瓢熱水,感覺整個人緊繃的身子都活泛些了。

不同的是,梁七和梁小八被幾個哥哥按在大木桶里,泡熱水澡。用他們的話說,這倆都是小孩,沒成年,身體的底子不如哥哥們強健,得精心些,免得留下病根兒啥的。

反抗無效,這哥倆各自蹲坐在一個大木桶里,「享受」著熱薑汁水的煎熬。

等兒子、侄子都冒著熱乎氣回到堂屋,每人再干一碗熱辣辣的薑湯,嘖,這滋味,沒誰了。

看著幾個人齜牙咧嘴的灌下去,梁母也不勉強他們喝第二碗,招呼媳婦們趕緊端上兩大盆熱騰騰、香噴噴的麵疙瘩湯。

梁老爹喊上老二、老三帶著小七和小八到北炕上坐著吃,不用謙讓,幾個人搶著給自己盛上一大海碗,先呼嚕嚕喝上幾口,讚嘆一聲,「香!」

再呼嚕上幾口,才算緩過了來。總算能到出嘴說話了。

看大傢伙兒都眼巴巴地等著,梁二哥和梁三哥相視一笑,梁二哥主動對他爹說:「這次運氣好,前面兩天也是瞎轉悠,還是小七眼尖,虧得他發現上回做的標記,不知道被什麼動物給蹭模糊了,稍微不留神就錯過去了。」

梁三哥也道:「第三天傍晚才發現一個小的野馬群,跟著不遠又看到了野牛,這幫牲畜都是聚堆的。」

「離得有點遠,我們剛靠近,也不知道什麼鳥還是啥的,啾啾亂叫,那聲音那叫一個響亮,專門報信兒似得,馬群一愣神就都跑了。」梁七現在還有些遺憾,沒發現是什麼東西叫喚的。

梁小八見終於輪到自己發言了,也跟著比劃道:「我撒腿就追啊,就是草太高了,跑不快。」

梁三哥哈哈地揭老底,「這小子,不管不顧就追,結果呢,一個大馬趴就被草絆倒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這事兒也就小八能幹出來了。

梁老爹和梁二叔也不厚道地朗聲大笑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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