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淮熟悉家裡的布置,朝一樓走的時候隨手開了牆角的燈。
在一樓客廳的燈光全部亮起之前,孟清淮仍抱著「她又在搞什麼鬼」的念頭,直到他看到中島台旁那個正蹲在地上撿玻璃碎片的身影。
以及她聞聲轉過來後,明顯不對的臉色。
官穎棠覺得自己倒霉透了,只是想下來倒杯水而已,杯子都要跟自己作對。
從小到大錦衣玉食,被呵護著長大的千金大小姐哪受過這種罪?從前在港島,她只是嗓子有點不舒服,傭人都會馬上泡一杯廿四味來預防照顧,何至於眼下,她疼得死去活來,卻連個倒水的人都沒有。
四目對視,孟清淮徑直走到官穎棠面前,看了眼地面,把人拉到沒有碎片的區域,「半夜不睡做什麼?」
「我想……喝杯熱水。」她有氣無力地說。
「不舒服?」
官穎棠倔強地死撐,「沒有。」
她的模樣實在騙不了人,但她不願意說,孟清淮也不勉強,目光指了指樓上,「你先上去,我給你倒過來。」
「……」
官穎棠默認了聽他的話,低頭,忍著不適緩緩走出去。可一陣突然的抽痛讓她沒忍住發出低低的呻吟,身體條件反射地想要蹲下蜷縮。
不行,她太難受了。
這上樓的路她非得自己走嗎?
就不能——
「找個人抱我上去」的念頭才在腦子裡過了下,一雙手忽然攬到腰間,官穎棠還未反應過神,人已經被抱了起來。
一種潔淨的木質香隨之衝進呼吸里。
官穎棠震驚地呆住。
……雖然,但是。
好吧,這家裡好像也沒有別的人了。
官穎棠很沒出息地接受了孟清淮的幫助。
她異常清晰地感知到背後那雙有力的手,隔這麼近,她甚至能感知到孟清淮身體的溫度,他們之間隔著兩層薄薄的睡衣布料,走動時摩擦的布料好像還會生熱。
不然她怎麼會一下子全身發燙?
饒是平日裡人設熟練,倒也沒和誰演過這樣親昵的片段,官穎棠故作鎮定地被孟清淮抱著,偶爾抬頭瞥一眼,那人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平靜如水,四平八穩。
像抱了塊人形木頭。
「不好意思。」大概是突然的神經刺激和注意力的轉移,回到二樓時,官穎棠躁動的胃竟然沒那麼痛了。
她抿了抿唇,「這麼晚打擾了你。」
她現在的樣子倒是端莊極了,聽上去發自內心,不似先前微信上那樣花樣百出。
孟清淮沒回她,單手推開臥室的門,將人放置在床上後站直。
看著她。
官穎棠被看得莫名心虛,這一晚上她的確沒消停過,一出又一出,折騰到現在。
清了清嗓,她悄悄迴避視線,耳邊卻落下男人聲音:「胃痛?」
到這個地步了也沒什麼再裝的必要了,官穎棠點頭嗯了聲。
孟清淮又問:「我就在隔壁,為什麼不叫我。」
房裡安靜了一息。
「我覺得。」大抵是被痛感折磨得失去了表演的欲望,官穎棠頓了一下,語調低下去,「你應該很討厭我。」
有誰會喜歡自己的世界裡突然多出一個被強迫安排出來的角色?
清高的她不喜歡。
更清高的孟清淮肯定也一樣。
聯姻已經是情非得已,因利結合的感情,她不會自討無趣,讓孟清淮在深夜扮演貼心丈夫的角色來照顧自己。
官穎棠說完,孟清淮沒接話,兩人就那麼一站一躺地互相看著彼此,直到空氣陷入一種微妙的凝滯,官穎棠才後知後覺——
自己也許說錯了話。
心照不宣的
生意,她為什麼要撕掉那層外衣,暴露他們婚姻的本質?
她現在這樣說出來,以後大家還要怎麼假裝表面的和諧?
官穎棠張了張嘴,想再說點什麼時,孟清淮一言不發地離開房間,留下一道清冷的黑色背影。
「……」
原本就很大的臥室因為他的離去,那種空冷感無形中又加重了幾分。
官穎棠的胃又痛了起來。
這次更多像是被氣痛的。
氣自己因為一點親近就忘了分寸,氣那個男人果然如自己所想不近人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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