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滾。」竹聽眠看著她。
就差沒吵起來,竹辭憂好不容易勸著人要走,然後聽瓜,然後這會對面而坐。
竹聽眠和太后對視著,即將擦出火點子。
「我還是把錢付了吧。」竹辭憂拿著手機對竹聽眠說,又轉頭對老媽說話。
「司機已經在等了。」
竹聽眠盯著那個太后,站起來去前台生疏地操作,說了個價格,然後讓竹辭憂掃碼。
竹辭憂杵在她倆之間也為難,最後喊了一聲「媽」。
也沒等那太后回應,自己戳了戳手機。
竹聽眠瞬間收到了一堆文件,她抬頭看向竹辭憂。
「你的版權,合作,專輯,你該有的,都是你的,」竹辭憂解釋說,「我們會安排專門的律師和你對接。」
「哎喲,」竹聽眠旋轉著手機說,「這是求和來了?」
那太后仰著頭站起來,路過竹聽眠時輕飄飄掃了她一眼,繼續往前。
竹辭憂小聲說:「我媽聽了你給的那個U盤裡的曲子,哭了好幾天。」
「怎麼?」竹聽眠先看了一眼竹辭憂,視線又轉向那太后的背影大聲說,「是等我說可憐她嗎!」
太后腳步一頓。
竹辭憂揉了揉眉心。
「哎,」竹聽眠喊那太后,「這位女士,留步。」
太后優雅轉身,看過來,並著用鼻子哼了一聲。
竹聽眠對她笑道:「麻煩您過來一下。」
「什麼事兒?」太后難得發話。
「這邊注意到您住宿期間在房間裡開了十二瓶礦泉水,需要補一下費用呢親親。」竹聽眠說。
她觀察著太后臉上的變化,補充說:「一共84元。」
「一瓶水七塊錢?」太后問她。
「我一般是看人下菜碟,」竹聽眠收斂笑容,「我這麼告訴你吧,我並不歡迎你,也沒考慮過我和你們還能有什麼良好溝通,你也用不著費心來跑一趟。」
「沒必要了,都沒必要了。」她說。
太后就這麼盯著她看,表情在某種難言的不甘和憤懣之間轉化,最終說。
「你之前,在家彈琴的時候,我總想著給你切水果,也看你偷偷哭過。」
這煽情實在沒有必要。
她似乎是想說,她也曾經給出疼愛,她只是沒有從失去丈夫的痛苦中走出來。
她已經知道做錯。
所以她嘗試道歉,也希望能聽到一句與之匹配的話。
可是很多事情,並不是非得原諒,而且,傷害已經造成,再追溯原因,誰都不好過。
太后瞧著竹聽眠表情依然沒有反轉,居然生硬地說:「你的命是我們家給的。」
「別逗了,」竹聽眠告訴她,「我的命是布洛芬和蘿拉西泮給的。」
科學止痛,科學抑制焦慮。
「我已經在給台階。」太后說。
竹聽眠哼笑一聲,回答她:「84塊錢,怎麼付?」
*
這對母子離開的時候李長青沒趕上。
民宿最近人來人往的比較頻繁,李長青感覺自己兩天沒來,這裡就會更新一個版本。
他剛剛得知羅絲留下工作,又聽見王老師這就要走。
她故意挑竹聽眠還在午睡的時候離開。
「聽眠不喜歡離別,我給她留了手寫信,當然了,以後我還會來的,所以也沒必要送來送去。」
她對李長青說。
李長青都沒顧得上和王老師好好聊聊自己該做什麼,只覺得時間過得太快。
他想送,王老師卻非說不用。
眼看著人去意已決,李長青也顧不得其他,直接問了出來:「竹聽眠這個情況,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嗎?」
「什麼都好,您給我點建議吧。」他補充。
王老師停下來,目光溫和地上下看了他一遍,說:「聽眠時常和我說起你。」
「我,我知道。」李長青撓了撓臉。
王老師笑了笑,繼續說:「她講你人很好,為人好,長得好,身材也好,你知道嗎?聽眠喜歡好的東西,也喜歡好看的東西。」
李長青感覺略有茫然,又感覺醍醐灌頂。
「你就……」王老師說自己再多講,那就是往外泄露客人隱私了,所以提醒說,「里外都保持這個樣子就好。」
李長青還是把人送到了巷子口,又急急折返回來,對鏡看了看,又挺了挺胸。
他已經醒悟。
臨近六月,任空明接了幾場活動,要帶作品出席。老爺子這次是卯了勁要把李長青推出去,所以火花帶閃電的給布置了一大串任務。
李長青悶頭在家上課,趕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