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乎竹聽眠。」她得出總結。
多麼稀里糊塗的一個因為所以。
「哎,」李長青可不能再讓她繼續說下去,「話不是這麼個說法啊。」
有些事他看得清,只是不確定他作為一個男性有沒有資格講,所以話至口邊,又剎了道車,最後看了一眼竹聽眠。
「你說就行。」竹聽眠沖他笑。
「讓你講句話你總看她幹嘛!」齊群急得跺腳。
「我先這麼說吧,」李長青看向齊群,「黃祈香在這事兒上本來不占理對不對?」
「那肯定啊!」齊群說。
「而且現在大家都知道她因為造謠,所以收了律師函,不久之後還得被告上法院對不對?」李長青又問。
「告死她!」槓子喊。
「年節里呢,別說這些字。」李長青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
「告她!」槓子立刻進行刪減。
竹聽眠再次被這丫頭逗樂,低頭笑的時候順帶著瞧了賀晴一眼,發現對方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兩人的目光對上,相視一笑,又一同看向李長青。
李長青正在說著公理上的問題:「那她現在已經被打進醫院,我不是說這事兒就可以抵罪啊,但咱們一碼歸一碼,她要是真被打個三長兩短,一直傷著,那就得一直住院,到時候咱告誰去?咱也得講究個效率是不是,別她今年春節里造謠,到明年春節都沒個結果不是?」
「是。」齊群皺著臉點頭。
「但是……」槓子依然覺得不夠解氣。
「這是一個,還有另一件事兒,」李長青又看了竹聽眠一眼,這
次沒有停頓,直接講,「黃祈香家這個問題從根本上就不對,這就是家暴。」
他問齊群,「家暴,你知道嗎?要換成你,你以後會打媳婦兒嗎?」
「那我肯定不會打二丫,」齊群脈脈含情又斬釘截鐵地說,「我哪捨得呢。」
李長青的邏輯為此而短暫空白片刻,嘆了口氣,「我就多餘問你。」
齊群立刻就要發表自己的感情觀念,李長青馬上抬手制止他。
「我就跟你說家暴這事兒,」他嚴肅起來,「我吧,我對數字比較敏感。」
「知道你學數學的。」齊群嘟囔。
「不是因為這個,」李長青才和律師溝通完,心中也終於有把握可以為老爸正名,所以終於能夠當面和齊群說起「災難」之類的詞彙,比如,人命。
「你看那些報導,那些天災還有人禍,一個個生命變成別人嘴裡的數字,」李長青沒有深聊礦難,就說家暴這事兒,「全世界,每天都有人被伴侶殺害。」
他看了一眼齊群,又看了一眼槓子,「男女都有,那都是人命,是會說話會動會走,活過的人命。」
李長青面上是少有的嚴肅,並非以往憤怒時候刻意沉著臉壓制人的那種,而是發自內心又飽含敬畏的傾訴,是一個叫人無法忽視的表情。
也不好輕易接住。
「你,」槓子看了眼齊群,繼而搓了搓自己手臂,「你別用這種語氣說話,我瘮得慌。」
「不是要嚇唬你啊,」李長青險些再次被帶歪話題,接著說,「我有看過書,對於個人來說,自己的牙痛比海嘯幾千萬人喪命還要來得嚴重。就拿黃祈香的事情來說吧,她挨打那麼多年,難道不疼,難道是她願意?她的為人的確很糟糕,但是錯誤並不能抵消錯誤,她是做錯了事兒,她男人打她同樣有錯。」
「那麼多年,他倆不都這樣過來的。」槓子已經放下了攔門的手。
「是,大夥都知道她成天挨打,」李長青擰著眉說,「但這事它就是不對啊,也不是說一直發生的事情,就該理所當然。」
竹聽眠的目光猝然一亮。
她本來就是想要說這個,也想聽到李長青能夠自己說出這句話。
是這樣的道理。
家庭暴力並不是少數人的不幸,這件事是漫長而且覆蓋面很大的慢性疾病,從施害者的第一次抬臂開始,傷痕常年不見好,變成疤,又長成瘤,瘤又淌出膿,害得下一代也受到感染。
黃祈香被打傷時,她兒子就在旁邊,一個已經成年的青壯小伙要從醉鬼父親手下護住媽媽,概率應當不低。
可事實是,黃祈香依然被打進了醫院。
她被打多年,這件事三五不時就要發生一回,大家見得多了,也就覺得這很正常。
其實這一點都不正常,十分畸形。
行動上的暴力是這樣,言語上的暴力亦然。
大家說礦難就是人禍,肯定是李平的原因。
說多了,好像事實就真的是這個樣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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