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青關上門後很輕地笑了一聲,回答賀念:「我不知道呀。」
他一路樂著,出院子時還被門檻絆了一下。
齊群說:「中邪了。」
槓子立刻點頭,「哥你說得對。」
李長青也沒有回家去,今天是孟春恩他們離開小鎮的日子,昨晚他已經知道甘助理沒空過來,會有別的車來接,開車的是沒來過的司機。
鎮子裡道路東岔西歪的,一個沒轉對就會像上回開業時那輛豪車一樣尷尬。
所以李長青去鎮口等車,然後帶著司機走寬敞的路。
名正言順地再次回到民宿。
「之前都錯看了他,」竹聽眠在堂屋裡揣著手對身邊的孟春恩說,「這哪裡是老實,簡直老奸巨猾。」
「眠眠,」孟春恩轉頭問,「你有點惱羞成怒?」
「不可能。」竹聽眠立刻否認。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視線始終追隨那個熱情安排的人身上。
李長青把東西搬進搬出,發現儲物空間還有些空閒,就把一早準備好的本地特產裝進去,連司機師傅都被安排了一份。
很會打點人情的樣子。
「搞得像他才是老闆。」竹聽眠說。
「那賀念要多省心。」孟春恩說完,兩個人沒忍住一同看向正在前台緊著眉毛算帳的賀念,又雙雙笑起來。
遲文想上樓去和任老先生道別,卻發現人不在屋裡,只好請李長青代為轉達。
「我一定。」李長青答應下來。
結果這一等就到了午飯,依然沒瞧著人影,這就不太正常了。
任大師此人,可以不拘小節地喝雪花,但是對於食物卻又著莫名的堅持,必須乾淨又美味。
在民宿逗留這段時間,他已經吃遍了鎮子上的飯館,經過多方對比,最終對周雲的手藝給予高度認可。
所以無論他在外面閒逛多久,飯點一定回來。
雖然因為某種原因,李長青的拜師沒能夠順利進行,而且因為老爺子始終沒有消氣的跡象,所以連帶著購買流程都一起停滯不前。
但無論怎麼說,這老爺子都是一名木作大家,還是需要以禮相待。
竹聽眠讓賀念去電詢問,連打五個無人接聽。
最後還是李長青的手機響起來,孫明說那任大師和趙老叔吵起來了。
趙老叔住在陳小胖隔壁,以往李長青每次去送菜或者做家務都會被打。
老叔年輕時出過車禍,廢了一條腿,不良於行,耍拐棍打人倒是很厲害。
如今他一個人住,大兒子罹難,小兒子不常回來,在李長青賠錢之後倒是回來過一次,為的要錢。
那一回鬧得不小,趙老叔氣得從輪椅上站起來跳著追打兒子,血壓飆升,還扯了腿筋。
之後李長青還把他送去鎮醫院住了兩天。
這倆老頭怎麼能遇上呢。
賀念出聲問需不需要一起出動去把仁大師尋回來。
「他……」李長青想了想趙老叔家的情況,「我去接吧。」
竹聽眠點點頭,賀念看她都表了態,也就沒再堅持。
李長青這一去一回也快,半把個小時就接回任空明。
小老頭兒仍在氣頭上,臉漲紅,腳步也踩得重,飯都沒顧得上吃,上樓鑽進屋就再也不出來。
「怎麼了這是?」竹聽眠問。
「是因為酒。」李長青搖了搖頭。
他說任空明不知從哪得知那個自釀酒是趙老叔家裡釀的,順帶打聽了地址,想要去買點帶走。
也不知聊了些什麼,沒幾分鐘就吵起來,差點把趙老叔氣得又從輪椅上站起來打人。
「任大師嘴巴也厲害,我去了之後還趕緊找了兩片退壓藥給趙老叔。」李長青捂著肩膀動了動。
「又被打啦?」竹聽眠問。
「被甩了一拐杖,」李長青把手放了下來,「我要不攔那一下,就得打任大師身上了。」
「疼嗎?」竹聽眠湊近
了些,盯著他的肩膀。
李長青把快要說出口的「不」字咽了回去,改口說:「有點。」
竹聽眠迅速地壓了壓眉梢,視線往上,輕聲問:「擦藥好嗎?」
「現,現在啊?」李長青轉頭看了一圈房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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