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李長青問。
「上輩子買的。」竹聽眠說。
李長青:「……」
又開始了。
孟春恩倒是有心多瞧,但時間緊任務重,他進行了簡短地說明,「意思就是因為你出了名,所以作品可以單獨拎出來買一個好價格,也算給名聲鋪路。」
這太意外了。
李長青感到才將將消散了些的飄飄然重新回來,求證似地看向竹聽眠,「你聽到了嗎?」
竹聽眠好笑道:「那可是我的手,有人喜歡不是很正常嗎?」
又說:「你還不趕快謝謝我。」
「謝的,要謝的。」李長青說。
秋陽鋪他一身燦爛金黃,頰邊的絨毛因此而變得柔軟,倒叫這個小麥色的青年擁有了金金白白的披風。
可見這個人,連太陽都樂意眷顧。
交流會結束當晚小鎮做東,邀請的都是工作人員和參賽匠人,竹聽眠沒跟著去,臨走時提醒孟春恩說李長青酒量不好,別讓人灌他。
今晚又到和王老師線上溝通的時間,她吃過晚飯就回了房間。
已經準備了很多可以聊起的話題。
她甚至說起自己現在每天都帶著辛光看貓和老鼠,發現他對音樂很感興趣,交響弦樂響起時,孩子會隨著音節變化點頭或者緩慢晃頭。
自從右手出事以後,她已經很久沒有主動提起過音樂相關的事情,這會卻在很愉悅地說自己聽賀晴說可以讓孩子試一試,所以她在網上買了一把很可愛的尤克里里,準備教辛光彈唱。
比起之前的每一個療程,竹聽眠自己都能感到目前的狀態要好太多。
就連王老師都說:「你實在讓我太過嚮往小鎮的生活了。」
「來我這住幾天吧,已經營業啦。」竹聽眠立刻邀請,王老師說一定。
也是在王老師說「一定」之後,房門被很輕地敲了兩下,動靜是故弄玄虛,步伐是腳尖墊起。
「怎麼了?」王老師注意到竹聽眠偏頭笑了起來。
「沒事,剛才風打門了。」
李長青輕手輕腳地下樓才問齊群:「都幾點了還在這?」
齊群本就納罕這個人剛才做賊一樣進來幹什麼,又發現他居然才看見自己坐在這,說話也變得比較直抒胸臆。
「你是瞎了嗎?」
「剛才沒注意,」李長青說。
齊群抬頭看他一眼,沒好氣地回答了上一個問題:「你別管。」
話要是這麼說,那李長青就管定了。
「遇上事兒了?」他問。
齊群「嘖」了一聲,表情還是不耐煩,先是看一眼李長青,又看一眼二樓,還是說了出來。
「就你今天那個破比賽,槓子去的時候遇見她老媽,人不幾天都沒回去了嗎,今天撞見,牛大姐說要捉她回家,槓子就跑回來躲著了。」
這是想守一下,怕出事。
真成門衛了。
李長青用腳勾了張塑料凳子坐到齊群旁邊。
「你他媽滾遠點,我看到你就噁心。」齊群反應極大地抬起屁股搬著凳子橫移兩步。
李長青只當聽不著,很是閒適,瞅瞅院門外,又仰頭看看二樓。
沒多會,二樓走廊因為一扇門的開啟而亮起一線光,又很快暗掉。
竹聽眠把取進來的東西放到桌上檢閱。
事實已經很明顯,某個慣犯留下一方保鮮盒,還有一幅畫。
保鮮盒裡是已經削好的水果,畫是比賽原件。
事兒倒是做得不少,紙條都沒留一個,好像十分自信,確定真的會有人很稀罕他這幅畫一樣。
竹聽眠印象里,她收拾了幾個空相框帶過來。
在翻箱倒櫃的時候,她已經開始抱怨李長青的不懂事。
她現在手還沒恢復好,那相框又是要摳鐵條又是要對齊玻璃的,多麻煩。
居然沒有裱好再送過來。
罪加一等。
*
竹聽眠要做東開慶祝會,本該在交流會第二天就辦,但架不住昨晚飯局的熱情,一堆人帶著酒勁扭回來,日上三竿都沒清醒幾個,只好往後延一天。
而且既然是在自家開宴,那就沒那麼多講究,正好去請人也不顯得突然。
李家人重新坐在院子裡吃飯,都覺得十分感慨。
陳蘭和兒子雨夜裡談過話,也不再同之前一般沒事兒就拉著竹聽眠道謝,卻依然熱情不減,得知許多人都要在民宿吃飯,無論如何都要過來給周雲打下手。
孫明和王天弄了個篝火,特意用小推車拉了公分石過來墊著,以免傷到院子裡的地磚。
「姐,一直說要請你吃飯,結果一直沒請成。」王天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他還記得上次齊群挑事兒,自己和孫明想要過去幫忙,結果被人架住只能幹著急。
要不是竹姐出面,那天還真不知道會怎麼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