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竹聽眠說完,繼續前進。
按壓感以及溫度都十分清晰,李長青為此而失去響應,開始盲目地跟她的腳步。
車子終於鑽出窄巷,司機下來繞去後備箱,取出個花籃。
滿滿一筐芍藥。
花瓣層疊,被輕紗攏到一處,共同舉著張紙片。
上書:祝得償所願,祝得見黎明——竹聽眠賀。
「你……」李長青語塞,「送自己的啊。」
「是的,」竹聽眠偏頭聞花,笑意豐盈,對他說,「李長青,你要習慣我的儀式感。」
自己祝自己,是她能幹出來的事兒。
「好。」李長青答應得很快。
竹聽眠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抱著那個花籃走回民宿,李長青始終和她保持半步距離,既說且笑。
街巷鄰居都在,接待的工作量不小,李家全體投入工作,孫明自是不用多講,就連王天都請假來搭把手。
倒也算是略有秩序,只是整個員工架構都顯得比較臨時。
李長青都不知道哪來那麼多事兒,房間要介紹,屋子歷史如何也有人打聽,還要掛心樓上樓下房間被打開之後有沒有及時關閉。
他一直處於腳底抹油的狀態。
難得下到院子裡想喝口水,結果人還沒走到飲料櫃呢,先瞧見竹聽眠正同一個人說話,手裡還抱著花籃不願意撒開。
有人和老闆搭話,這本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個畫面。
如果那個人沒有當場跪下並且暈倒的話。
*
「中暑加低血糖,」加醫生用手指一張張挪開面前的檢查單,迅速檢閱,而後給出醫囑,「輸完液醒了就能走。」
「你手怎麼樣?」她看向竹聽眠。
「皮膚白皙細嫩。」竹聽眠回答。
加醫生又說:「復健操要堅持做。」
「今天我開業來著。」竹聽眠回。
於是加醫生就點點頭,「那就好。」
好在哪裡?
李長青沒太明白。
加醫生可以說是年輕版的張桂香,擁有比較獨特的脾氣,先前竹聽眠來鎮醫院處理傷口時,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李長青沒有跟著,所以不曉得她倆是以什麼方式溝通。
目前看來,應當是通過腦電波。
「我看看那人去,」竹聽眠說,「不是鎮裡人,我也沒印象邀請過他。」
「門在那。」加醫生貼心地指了指。
李長青當然要跟著竹聽眠一道出去,剛才又是抬人,又是跑醫院,亂得沒法細聊,這會難得清淨些,他才有機會問。
「那人暈倒前跟你說什麼了?」
「他說想要留下來。」
「嗯?」
「工作。」
李長青打量床上這個男人,瘦高個,耳朵上釘著不少耳釘,不曉得夢見什麼,眉毛擠在一處,剛才送人來醫院時倒是在他身上找到錢包,身份證上名字叫賀念,大城市人士,沒多少行李,就提著個包,輕飄飄的一根指頭就能提溜上。
「他怎麼知道這要開業,還缺人的?」
畢竟是個陌生人,李長青認為還是警惕些好。
「我也沒在網上發GG。」
竹聽眠同樣在打量床上這人,只是角度不一樣。
加醫生剛才說了,這人不止低血糖,而且嚴重營養不良。
營養不良在如今這個社會上已經比較少見,這人還擁有一個「嚴重」作為前綴。
何況,這人一身始祖鳥,多少和他的症狀有些對不上號。
這種比較奇詭的現象,吸引程度已經比自己民宿開業這件事要高,所以竹聽眠拉著李長青一起等待決定要聽一個交代。
也不是不可以,但李長青還是想問問為什麼。
「他叫賀念。」竹聽眠說。
「我知道。」
「這兩個字和我今天開業比較搭,很有緣分。」竹聽眠又說。
她向來擅長發散思維,李長青已經習以為常,「……我知道了。」
等待的時間比想像中要長,李長青去電老媽,告訴她差不多收場就可以,橫豎今日沒有房客,也就是人來人往參觀。
賀念睜眼時已經快到晚飯時間,他對自己被送到醫院輸液的這個結果接受良好,居然還有心思詢問自己究竟正在攝入哪些針水。
「我對沙氟過敏。」他說。
「低血糖用不著消炎藥。」竹聽眠說。
「那還行。」賀念安詳地躺了回去。
竹聽眠也就安靜等待在旁。
李長青已經感覺到氣氛變得詭異,所以決定展開一些比較正常的對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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