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酒。
他說自己就是沒見過那麼勇敢的人,而且很溫柔,要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一個內核強大的人。她居然敢在校會上對抗不公,反正就是很勇敢。
李長青頓了頓,聲音變得很低,「我吧,高中之後沒怎麼刻意想過她,是這幾年,不太好過,所以會想起自己見過一個很勇敢的人,覺得自己也應該勇敢些,偶爾會感覺力氣不夠,就開始夢見她。」
他抬起已經空了的酒杯喝了一口,「希望她已經過得很好。」
竹聽眠偏頭瞧他。
小青年不勝酒力,腦袋越說越低,努力回憶時,會不自覺地眨眼睛,睫毛每扇動一次,臉上就多一絲笑意,語氣都變得不自覺地甜蜜起來。
「她叫秦晴,」他介紹說,「是個很勇敢的人。」
這實在是超出竹聽眠意料的回答。
而且她對此比較有發言權。
她不勇敢,她已經開始了流浪和逃亡。
她明知外面流言如何信口雌黃,但是始終沒有正兒八經地對抗過一次,她明明不甘心自己再也無法演奏,不甘心到在每個深夜鑽心地疼,卻要對每一個關心她的人說自己沒事。她憤恨養母收走的專輯版權,自己曾經心血一朝一夕被掠奪,還有她的親生母親……
她要是勇敢,她就不會在這了。
而這樣逃避、流浪的自己,居然成為另一個人的精神支柱。
竹聽眠和秦晴都在不堪時刻遇到李長青,時隔多年又被當面提起,命運真是很愛做弄人。
無論如何,這都是她不配得到的仰慕。
「她不勇敢,很膽小。」她聽見自己說。
抽離思緒,竹聽眠發現李長青一直借著酒勁瞪她。
視線相觸的瞬間,李長青立刻說秦晴就是很勇敢,生硬地警告竹聽眠不許說她壞話,甚至呲了牙。
他維護得不講理,竹聽眠覺得有些好笑,只好跟著附和:「是,我不說了。」
片刻,她若有所思地講:「李長青,你右臉有顆痣,笑的時候痣會沉進酒窩裡,很容易讓人記住。」
當年聽他告白,竹聽眠壓根就沒聽進去幾個字,少年人緊張得五官都在用力,那顆痣被壓進臉頰又再次彈出的樣子很可愛。
她好笑又好奇地問:「你怎麼會不記得她長什麼樣呢?」
我明明沒有變很多。
小醉狗思考得有些慢,反應半天,抬手戳了戳自己右臉,最後放下手臂,表情變得懊惱起來。
「我就沒好好看過她的樣子,我表白的時候都沒敢看她。」
竹聽眠聲音很輕,「是麼。」
「不過,」李長青突然專注地盯著竹聽眠,「我頭一回見你就覺得眼熟,而且吧,你的聲音很像她,我就總想著多瞧瞧你呢。」
竹聽眠手指因這句話猛地蜷了一下,心口也隨之一緊。
「但我沒問,你知道吧?」李長青說,「我自己都記不大清,拿去問你,就特別不尊重人,怕你把我當流氓。」
竹聽眠愣了下,隨即無聲笑開。
「我是真不記得啊……」李長青嘆氣道,「我當年都沒她高,哪裡敢看她。」
又小聲嘟囔,「而且她突然就走了,都不知道上哪裡找她,倒是和她同學要了她的電話號碼,打多少次都打不通,真的是。」
李長青開始碎碎念。
「看都不敢看,就敢喜歡人家。」竹聽眠指指點點。
「你別管,」李長青說,說完還是瞪人,「也別笑。」
「不過,你不記得人怎麼確定喜歡她的?」竹聽眠還是覺得好奇。
「你一看就沒喜歡過人,」李長青居然嘚瑟起來,又頗有心得地說,「她只要出現,我立馬就能知道是她,我閉著眼都能知道誰是她。」
「我有雷達。」他補充。
這人喝了酒以後毫無防禦,年齡立馬倒退十多歲,偏偏還驕傲起來,渾然一副自得自滿的樣子。
問題是,人就在他對面。
可見年久失修,雷達已經失效。
竹聽眠和他面對著面,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很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
李長青被她笑到困惑,但又被她的笑容感染,即便沒有理解全部意義,也不自覺地跟著笑起來。
笑了會,他突然問:「不過,我大概是醉了吧,還是很想問,你是她嗎?」
「我不是。」竹聽眠說。
李長青撇了撇嘴,很慢地點頭,「我想也是。」
竹聽眠看了他一會,還是說:「你很帥氣,也很有特點,秦晴要是再見到你,一定能認出你,所以你要多笑笑。」
我已經認出你。
李長青眼睛眯起,試圖保持嚴肅,但飄忽的目光已經開始暴露醉意,他想了會,很謹慎地問:「我帥氣的哦?英俊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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