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外面?」她盯著門的方向:「做都做了,連面都不敢露嗎?」
「姑娘,沒有旁人。」侍女急忙解釋:「興許是……」
「是我。」不等侍女說完,門外之人一掀衣袍,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果然是你。」褚雲兮瞟了他一眼:「陸先生果然手眼通天,竟能從魏王的眼皮子底下溜掉。」
「他?」陸垣冷笑一聲:「他如今春風得意,莫說不起眼的我,便是你不見了,他也未曾發覺。」
她心知他八成是故意這樣說,示意他入座:「既然來了,一起用吧。」
陸垣眼中閃過一絲驚詫:「你不怕我對你不利?」
她挑眉看向他:「你會嗎?」
一日水米未進,她早已飢腸轆轆,懶得理會誰在一旁,自顧自用起了膳,酒足飯飽之後,放下碗筷:「為什麼抓我?」
陸垣呷了一口茶:「我還以為你當真不在意呢。」見她不接話,又說:「想請你跟我一起去於戎。」
「請?」她冷嘁一聲:「無論你去於戎做什麼,我對你都毫無用處,何必費這麼大的工夫?」
「是啊,毫無用處。」他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可我就是想得到你,想天天和你在一起,想換個地方和你重新開始,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用處。」
「陸垣」,她認真看著他:「你說這些話,不覺得噁心嗎?」
他正欲說什麼,外頭忽地傳來一陣敲門聲。
「怎麼了?」他走出去,鎖好門,卻見來人是鄭伯嚴。
「跟我過來。」鄭伯嚴扯著他的袖子,一路拉著他到了隔壁房間,面色一沉:「收手吧。」
「現在外面全城戒嚴,若只是你我,還能勉強混出去,加上個她,是萬萬不能夠的。」
「不可能。」陸垣語氣冷硬,話里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我就是收手的次數太多,才眼睜睜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向了陵淵。」
「陸垣你醒醒!」鄭伯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跟她不可能的!」
「事在人為。」他坐在那裡,面容平靜,嘴角甚至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鄭伯嚴見他這個模樣,不知怎的,突然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褚雲兮在這裡一連待了兩天,兩天裡風平浪靜,陸垣偶爾會過來,只是兩個人話不投機,說不了幾句話就不歡而散,她卻越發確定,陵淵現在必定封鎖了城門,滿城地找自己。
她見識過陸垣的能力,他一直躲在這裡,只有一種可能,他出不了城。
當然這兩天她也沒閒著,每次侍女過來送飯,她都會偷偷地觀察外面,院子不大,容不下許多人,送飯的侍女算不上健壯,若是趁著天黑出其不意,興許會有機會。
昨天她故意打碎一個碗,趁著侍女不注意,偷偷把一塊碎片踢到了床底。聽到外面開門的聲音響起,她暗暗把瓷片藏在袖子裡,做足了準備,就等著人進來。
誰知門一開,進來的卻是旁人。
「鄭伯嚴?」她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怎麼是你?」
鄭伯嚴開門見山:「我來跟姑娘做筆交易。」
「什麼交易?」她望著他,半信半疑。
「陸垣的父親死於一樁舊案,他進國公府是打算為父親翻案,本以為借著你與敬仁皇后的關係,能有機會面見先帝,可是後來才知道,靠先帝翻案是不可能的。」
「為何?」她早就窺測出他身上有秘密,卻還是第一次聽到內情。
「陳王當年就是受這個案子的牽連,被趕出京城,失去了做儲君的資格,而先帝藉此機會一躍成為最受寵的皇子,後來更是順利登上太子之位,要他翻案,豈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你是說……」她疑信參半:「是先帝在扳倒陳王之時,牽扯到了陸垣的父親,以致他家破人亡?」
「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最要緊的是他的命!」鄭伯嚴說著,眼神越來越迫切:「他已經魔怔了,可是作為他的好友,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在這兒!」
「我會帶他走,於戎也好,赤狄也好,再不踏足大周半步,只求你放過他。」
她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從未聽過這樣荒唐的事:「鄭伯嚴,你搞搞清楚,是他不肯放過我!」
「我放你走。」鄭伯嚴定定地看著她:「魏王已經知道是他劫走了你,眼下正在全城搜捕,只要你替他求情,魏王不會不聽。」
「既是全城搜捕,早晚有一天會搜到這裡,我何必承你的情?」
鄭伯嚴一掀衣角,驀地跪在她面前:「褚姑娘,求你看在他往日為你做了不少事的份上,寬宥他幾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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