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遠山微怔,又颳了下她翹挺的鼻子,嗓音沉啞,「折騰你,我什麼時候都有心思。」
沈雲舒將他的手指吃進嘴裡使勁咬了下,察覺到他氣息的變化,又趕緊鬆開他,雙手摟上他的脖子,晃了晃,「有什麼我能做的?」
馮遠山很受用她的撒嬌,暫時放過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撫弄著她的頭髮,懶懶道,「你能做的事情有很多。」
沈雲舒看他。
馮遠山一件事一件事地說著,沈雲舒聽得認真,話說到最後,他又貼到她耳側,沈雲舒以為他要說什麼重要又秘密的事情,還把耳朵往他唇邊湊過去,聽到從他嘴裡說出的話,耳根直接燒起了火。
她拿腦門用力撞上他,他真的是什麼都能想得出來。
馮遠山揉著她腦門上被撞出的紅,神色再正經不過,「這怎麼也算是你老公我要經受的一次小挫折,你不該想著法地給我點安慰。」
沈雲舒不想理他,拉過被子蒙住自己的頭,在他肩上窩到一個舒服的位置,閉眼睡覺。
馮遠山知道她是真的累了,也不再逗她,將被角壓下來些,露出她的眼睛和鼻子,讓她呼吸順暢些,親親她的額頭,再親親她的鼻尖。
沈雲舒閉著眼,仰起些頭,把唇也露出來給他,馮遠山眸底含笑,又親親她的唇,沈雲舒抱緊他,也回親他一下。
風雪再猛烈,也抵不住愛人相擁的溫暖。
雪下一夜,天一亮,到處都是銀裝素裹的白,就連架空的天線也被雪包裹住,幾隻小鳥嘰嘰喳喳地在天線上跳來跳去,給清晨的安靜添了些喜慶。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兒除夕夜,今年家裡辦了喜事兒,添了新人,這個春節的準備自然要比往年更熱鬧,老太太今天一大早起來就忙乎上了,沈雲舒在旁邊打下手,炸丸子炸帶魚蒸肉燜子蒸豆包,滷雞腿滷鴨腿鹵豬蹄鹵肘子一鍋出,滿院子飄的都是肉香味。
顧雅琳賴在被窩裡還沒起,小知言在院門口忙忙乎乎地堆雪人,顧松寒和馮遠山將房頂院子連著胡同口的雪都掃乾淨,簡單吃了些早飯就要出門,既然她都知道了,臨走前,馮遠山也跟老太太簡單提了下這件事。
顧老太太這輩子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這點事情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又聽馮遠山說有解決的辦法,更是放心下來,揮揮手,讓他快去忙他的就行。
她一個老婆子,幫不上他們什麼忙,也就不操那沒用的心,她就好好地吃好喝好,把自己的身體養得好好的,不在關鍵時候拖他們的後腿就成。
洗碗的時候,顧老太太還寬沈雲舒的心,「你不用擔心,遠山他從小性子就穩,辦事兒也有章程,他說能解決,那肯定就沒問題,而且這麼一大攤子,里里外外難免會出這些事那些事,這都很正常,他幹的就是這費勁費心的活兒,沒辦法。」
沈雲舒對老太太笑笑,輕聲道,「我不是很擔心他這些事情,我就是心疼他,每天都是早起貪黑地忙,連個歇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顧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有你心疼他,他就是再忙再累幹起來也有奔頭。」
她話說完,扭頭看門口的人,「你說是不是?」
沈雲舒意識到什麼,回身看過去,手裡的碗一滑,差點掉下來,「你不是已經走了?」
馮遠山走過來,托住碗底,又順手把碗拿過來,接著水龍頭裡的水洗了起來,「車壞了,發動不起來,讓廠子裡的人再開一輛過來。」
沈雲舒拿肩拱他,不想讓他沾手,他穿的都是外出會客的衣服,再給濺上水蹭上油就不好了,馮遠山不鬆手,沈雲舒一點兒都拱不動他,最後把身上的圍裙摘下來給他繫上,又擦乾淨手,幫他挽了挽袖子。
老太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去了,沈雲舒低頭看他腕上的傷,淤青已經消散得差不多,只剩些結痂的擦傷,不用再拿什麼遮擋也沒事兒了。
馮遠山看著她溫柔的側臉,低聲道,「別只嘴上說心疼我,拿出點兒實際行動來。」
沈雲舒起身橫他一眼,她昨晚的實際行動還不夠,她的腰今天得酸一天。
馮遠山不緊不慢地回她眼神里的意思,「昨晚你出力了?」
沈雲舒臉一紅,都想踢他了,她是沒出力,可他也一點兒都沒讓她歇著。
小知言在外面揚聲喊著「小姑」,蹬蹬蹬地跑進屋,沈雲舒不再管他,轉身出了廚房,小知言的雪人堆好了,要拉著小姑去看。
沈雲舒剛走到院門口,就聽見顧松寒在壓著聲音訓人,「怎麼開這輛車過來了,我不是讓你開捷達?」
小伍滿臉通紅地撓頭,「寒哥,我接電話的時候走神兒了,只聽見了前半句,沒聽見後半句。」
顧松寒被氣了個倒仰角,這個小兔崽子聽話都沒有聽全音的時候,一回頭看到沈雲舒出來了,他表現得若無其事地上前一步,又拉小伍一把,想將停在門口的那輛車擋住,他哥明確跟他交待過,不讓他把這輛桑塔納開回家來,他自己琢磨,可能是跟嫂子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