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帶著嚴實的棉口罩,裹著一層厚厚的圍巾,隔著欄杆好遠與傅映洲聊著畫室里一些大大小小的趣事。
傅映洲當時很奇怪,明明平時見面季洛鏡巴不得從欄杆里擠出來,怎麼今天裹得嚴嚴實實的。他將手裡剛從酒店買的蝦仁海參水餃從欄杆的縫隙里塞給了她,這孩子接到竟然就準備直接離開了。
「季洛鏡,先別走。」傅映洲叫住她,女孩很聽話,拎著餃子又折了回來。
「把口罩摘下來。」傅映洲言簡意賅,「今天怎麼回事?」他在欄杆邊站著,輕嗅到空氣間有一絲淡淡的菸草氣,異常突兀。
季洛鏡沒動也沒說話。
傅映洲只能直當地揭穿她:「季洛鏡,你是不是抽菸了?」
季洛鏡搖搖頭。
「別讓我再說一遍,把口罩取下來。」傅映洲厲聲說,「不然我告訴你媽了,她還在國外,你不想她因為這件事情回來吧?」
「哥,不要。」季洛鏡摘下口罩,趴在欄杆上,菸草氣更加濃烈了。
傅映洲失望地搖搖頭:「哪來的煙,你怎麼學會抽菸了?」
「哥,你能不能給我請假?我不想待在這裡了,求求你了……」季洛鏡垂下頭,再抬起頭時兩行淚已經流淌在臉頰上,豆大的淚珠讓傅映洲怔住了。「我畫的好爛,我畫不過別人……我想出去——」
剛開始還是聲淚俱下,到後來只是無聲的哽咽。傅映洲手掌穿過縫隙握住了她的小手,很冷,連帶著另一隻手拎著的餃子也冷透了。
「你媽沒有把app權限給我。」傅映洲垂眼待她恢復冷靜,遺憾地告訴她。
季洛鏡聽了這話微愣了幾秒,然後挽起了右手臂的袖子。觸目驚心的血痕在半條胳膊上密密麻麻,有的已然結痂,有的一看就是新鮮的產生。
傅映洲不可置信地吸了一口氣,「你怎麼……」
「那你能不能借我手機,我要給我媽打電話。」季洛鏡的話里在懇求,聲音軟了軟,能聽得出她在儘量平復自己的心情。
後來是傅映洲給季塵打的電話,以過年畫室學生都回家了怕季洛鏡孤單為理由拿到了請假權限。
那也是季洛鏡第一次去傅家吃飯。
如暮特別喜歡這個在飯桌上有些沉默寡言的女孩,也早早安排了在傅映洲隔壁的房間,方便兩個孩子一起玩。
雖然已經是畢業的年紀,對方女孩卻還是高中生,但傅映洲作為大她四歲的哥哥角度來看,代溝還是比較淺的。
用餐完畢後,他將季洛鏡拽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辦公區的柜子上有一箱物料齊全的醫療箱。
季洛鏡整個人如同凝固一般站在門口,半晌沒有靠近。
「來,」傅映洲將辦公椅拉了出來,自己坐在硬椅子上,拆了瓶嶄新的碘伏。「把傷口擦一下。」
女孩搖搖頭,意思是不用。
「過來,」傅映洲的音色如同命令,大概是歲數略年長的原因,季洛鏡對他還是有些發怵的,只得抬腳到辦公軟椅上坐下。
碘伏沾在傷口上涼絲絲的,不疼。傅映洲觀察著她的臉色,控制著手上的力道。
「元宵之後,你就得回畫室了。」他低頭擦著傷口,「給你申了在校手機使用權,有什麼事情及時跟我說。不開心的,開心的,都可以給我發消息。」
「你不是要出國了嗎?」季洛鏡低聲問。
「等你高考完。」傅映洲說,「不可以再把自己弄成這樣,不管是藏的還是讓走讀生幫忙帶的香菸回去以後全部扔掉。」
「我知道你壓力大,但吸菸不僅不能讓你逃避掉現在的情況,對你的身體口腔,甚至是情緒都不好。」他用指腹抹掉季洛鏡臉上的淚痕,「別哭,畫得不如別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已經很棒了對不對。」
「哥……」
傅映洲將季洛鏡抱在懷中,「今年就要上大學了,不准哭了。」
﹉﹉﹉﹉﹉
各種細枝末節的事情收尾完,季洛鏡和傅映洲第一時間回了長都。
傅總不在,童助理暫代代理總裁。一個月下來,忙得暈頭轉向。傅映洲剛回來,他就告了假。
最近血族方面針對白巫的勢頭也開始行動開來,針鋒相對的苗頭愈演愈烈,幾乎一觸即發。但不知怎的,好像有一股奇怪的勢力將兩方的紛爭扼制在了一個微妙的平衡上。=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2_b/bjZhK.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