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從騎兵到郎將,則是從白身到官身,他絕不會錯過此等機會。
很快,何將軍跟謝翡提比試,兩軍將士比試很常見,謝翡欣然應下。
謝翡至比武台上,只看一身量瘦長的少年,手握長槍登台。
謝翡帶來的部曲,對何將軍道:「何將軍,這還是個半大小孩吧?還是說,你們蕭家軍里,就只有這樣的長槍。手了?」
何將軍笑而不語。
被輕視,李繕並不惱,只是抱拳報名號:「我名李繕,前來請教謝將軍。」
謝翡打量著李繕,只覺此人雖年輕,卻氣度斐然,他道:「可是河西李氏?」
這回,蕭家軍竊竊地笑。
李繕疑惑:「什麼河西?我從前住在以河之南。」
謝翡這才明白,他錯把一寒門草芥當成世家子弟,心中惱火。
銅鑼響,比試開始,謝翡本來只想用三招挑落李繕的槍,然而沒想到,一一被李繕擋下。
他收了輕視,認真打起來,周圍看客本來也沒多留心,但看李繕竟能和謝翡打得有來有回,皆驚訝。
漸漸的,場上沒了談話聲,成了吶喊呼號聲。
結果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謝翡的槍被挑落,眾人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銀槍將軍居然敗給區區無名小卒?
「他叫什麼?李繕?」
「……」
何將軍站起身拊掌:「好!」
眾人鼓掌,只不過,蕭家軍歡喜,謝家軍發愁,本是來增名氣的,如今蕭家麾下一個小兵,都能贏了他們將軍,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比武場上陷入尷尬時,斥候傳來重要消息,敵軍在西南二十七里處紮營。
何將軍當即笑著對謝翡道:「小謝將軍今日才剛比試一場,不若先休息休息,來日再戰。」
這是擺明了,不讓謝翡借戰功,謝翡一行容色莫辨,謝翡更是大為光火。
李繕不察,他只要贏了就行了,便被封八品武官郎將,帶十二人受命追擊敵軍,大顯本領,速戰速決。
不多時,敵軍被剿滅,李祖父也因傳訊有功,得到不少賞賜。
看著金銀酒肉,李繕十分興奮,沒忘了那枚雞蛋,趕緊給了祖父。
它有些被壓壞了,蛋殼皸裂,祖父粗糙的指尖,剝開了蛋殼。
李繕十分得意:「什麼銀槍將軍,也不過如此!」
李祖父將雞蛋給了李繕,道:「才華不是最重要的。世家利益相互交織,你莫要和他們強碰。」
李繕重重嚼著雞蛋,雖然沒說什麼,心裡很不爽。
這時候,他還沒讀到史記《陳涉世家》那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但已有體會。
當晚,是慶功宴。
李家祖孫在這場仗里,都奪得了軍功,尤其是李繕,昔日戰友都來灌他酒,他倒也有點千杯不醉的意思。
李祖父勸了幾句,看他高興,就算了。
然而,待宴席快散時,有小卒把祖孫二人叫走,說是去鹿台受賞。
普通軍士和高門的慶功宴,不在同一處地方,突然被叫去那鹿台,其餘士兵無不羨慕,李繕也難掩興奮,雙目炯炯。
只李祖父似有預料,嘆了幾聲。
…
那筵席上,將領們懷抱女人,推杯換盞,舞姬身姿曼妙,香氣撲鼻,吃的用的,都是李繕從前接觸不到的。
李繕坐下後,已無多新奇,只余不適。
舞姬旋著舞步到他身邊,就要倚進他懷裡,李繕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站起身避開舞姬。
場上將領們皆笑出聲,一個周家子弟起身,大笑:「我聽說,李二從前是雜耍賣藝的,李繕,你避什麼呢?」
「今日立功的李家祖孫,身份竟如此卑賤?」
李繕面色青青紫紫,在太。宗時候,李家曾祖是鐵匠,後來六王之亂,民不聊生,李祖父為謀生,去各大豪奢之家跳劍舞助興,拿點酒錢。
到他們口中,就成雜耍賣藝的。
而座上,謝翡一邊吃酒,一邊大笑,十分暢快。
突的,呂家子弟道:「既是雜耍世家,正好李二你立了功,來,跳點雜戲看看。」
李繕幾乎就要暴起,李祖父卻按住他,語重心長且低聲:「世家不想讓你好過,能如何?只有忍。」
「阿繕,忍字頭上一把刀。」
「況且,於我而言,只要我心不低賤,他們就貶低不了我。」
……
後來,李繕有些不記得,他是怎麼看著從來睿智的祖父,一一迎合世家子的要求,去做那些雜戲,逗樂他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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