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東西!」小王爺低語一句,手只用力一捏那鬼便瞬間被捏得粉碎,連個渣滓都看不見了。
小王爺緩步走到床邊,這床沒人動過也好,他仔細地在床上摸出幾根長長的髮絲出來,對比之下區分出了一根王父生前的髮絲。他又再次用指甲將指尖劃破,將那髮絲捻在手中置於指尖,把髮絲從鮮血中輕輕抽出染上他的血之後他才又將這髮絲置於床頭,口中低聲念道:「以吾之血,喚汝之靈,人之七苦皆由心生,怨憎會,愛別離,心所執,念往生,不得求,具相見!現!」
念完咒,小王爺用手在這髮絲上空輕輕一抓,一個人頭形狀的球體被他從床上抓了起來,漸漸一整個黑色的人影慢慢顯現出來,整個房間登時昏暗得如同午夜,有風猛烈地撞擊著門窗,門窗已被封死,只發出晃啷啷的晃動的聲音。小王爺單手一甩,屋內的幾盞燈亮了起來,昏暗的燈光將這屋子也照的亮了些。
床上的那人影從透明漸漸變得烏黑,最後張開大嘴發出悽慘的鬼鳴,嗷嗷嚎叫,震耳欲聾。越來越多的鬼魅被這濃重的怨氣引來,鬼鳴聲不絕於耳,周圍的溫度也變得低了,就連小王爺自己都不禁打了個寒戰,於是他奮力地一甩袖子,一股清涼的風頓時吹遍整個屋子,鬼鳴停了門窗亦不再晃動,風停了。不多時,那人影漸漸消散,幾個黑紅的大字現在人影的位置上發出濃重的腥臭氣味,那大字寫著:以汝世代血肉以祭吾之魂。
那幾個大字漸漸融化流淌出越來越多的黑紅的血,如泉眼一般汩汩流出,不住地翻滾著,逐漸浸滿了整張床榻,連帘子上也浸透了血不住地向下滴落著,發出滴答滴答的響聲,伴隨著陣陣的哀嚎,越來越濃的腥臭味道直熏得人作嘔,怨氣實在太深了!那血好似有了靈魂一樣淌在地上又向著小王爺爬去,小王爺不禁後退一步,那血卻是緊緊相追直要爬上小王爺的鞋上來了。
「污濁的東西,滾回你的黑暗裡去」小王爺低喝一聲,又一甩手,那烏黑的血便即刻冒起白煙來。
「以汝世代血肉以祭吾之魂」那血似在咆哮著,低鳴著。直至最後消失不見了,整個房間也瞬間安靜下來,天亮了。
這便是王家的詛咒,王家祖先欠下的是血債,血債就要血償,小王爺不禁皺起眉頭來,王小下危險了。
第25章 趕屍鈴鐺響,趕屍來
王小下身子輕盈走路也快,走了僅兩三個時辰便已走出城外老遠,已是正午時分她身子有些乏倦便找了棵歪脖子大樹趴在樹叉上睡著了。
不知又過了多少時辰王小下迷迷糊糊中聽到遠處有清脆的鈴鐺聲音傳來,晃啷啷晃啷啷地由遠及近越發清晰了。她眯縫起眼睛透著樹葉的空隙看向鈴聲傳來的方向,那聲音越發近了,不多時一個白頭髮老漢領著個年輕人出現在視野里。
那老漢蒼白的髮絲凌亂而潦草,他手上拄著根破舊的木棍,身穿麻布青衫,衣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不像是他的倒好似別人的衣服一樣。衣服上滿是褶皺,腰間系一黑色腰帶長長地垂在身前,腳下是一雙破舊的草鞋露出兩個髒兮兮的大腳趾出來,腳趾甲烏黑而卷長已將指肚包裹了一半看樣子得有一段時間沒有剪過指甲了,看他這模樣家中也似是無人替他整理服侍。他手持一老舊的銅鈴,一邊走一邊輕輕搖晃著,發出清脆的晃啷啷的鈴聲。
那老漢身後跟著的似是一女子,那女子身材婀娜一席紅裝,頭沉沉地低著讓人看不清容貌,雙手垂直地耷拉在身體兩側,露出的部分慘白膚色的手。看那打扮卻像是個新娘子,奇怪的是她的腰間被一根長長的草繩栓著,那草繩的盡頭在那老漢的手裡撰著。
王小下順手揪下片樹葉下來夾在指縫中間望著老頭兒的方向打量著,還未等她出手老頭兒卻已感應到她的存在了。
「這裡陰氣很重,不知哪路仙家在此歇息,老朽誤入還望仙家恕罪」老頭兒客氣地低聲說道。
他的頭微低,從王小下的視線看去只能看到他後頸凌亂的頭髮,於是她從樹上跳下來站在了老頭兒的面前,卻發現他是盲的。
「你有些本事」王小下打量著老頭兒灰白的眼睛輕聲說道。
她自幼便會隱藏氣息,所以她若想躲普通人是發現不了她的。
「眼盲,耳朵就比常人靈了些」老頭兒眯縫著眼睛說道,臉上掛著客氣的假笑。
王小下冷冷地笑了,圍著老人仔細打量著,老人不過普通凡人,而他身後跟著的卻是個死人。那女子一身散著血腥氣味,細打量之下才發現她身穿的是粗布白衣,只胸口有一貫穿傷,血液從那傷口流出將衣服染紅,乾涸後仿佛粗硬的麻布披在身上倒像是喜服一樣了。她身能立在此處全憑額間貼著的黃色符紙,那符是
固死魂之用,若是摘了這屍體也就腐了。
「她是誰?因何而死?」王小下冷冷地開口問道。
「我女兒,數日前去給一大戶人家送酒不成想被那家的公子看上,那公子喝醉了酒羞辱了我家女兒,這孩子不堪受辱便自盡而亡」老頭兒眯縫著灰白的眼睛望著天空說道,光線下一滴淚被映得閃閃發光。
看樣子不是在說謊。
「她死了多久了」王小下問道。
她自來便是冷清的性子,悲喜都顯得極為冷淡。
「半月有餘」老頭兒實誠地回答道。
「可惜了」王小下直白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