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於抽象,很難共情,於是連發三排一言難盡的表情。
但她知道蔬蔬會是個好媽媽。
她會是那種自由輕盈、不設邊界的媽媽,她會愛孩子,就像愛貓、愛她羅芝那樣,那是一種真正平等的愛,讓人放鬆的愛。
她有顏有錢有時間,所以她有愛人的勇氣和能力。
羅芝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只能壓下那股想瘋狂罵人的衝動,咬著牙問:「你都安排好了嗎?需不需要我過去幫忙?」
「你能幫什麼忙?」蔬蔬笑了,連戳肺管子都是如此得不慌不忙:「放心,月子中心早訂好了,海景房還配私人復健教練。你隨時可以來蹭飯——那裡二十四小時供應熱粥,對你們這些半夜下班的社畜特別友好。」
……就是對社畜的錢包不友好,羅芝心裡默念。
她忍住吐槽,先問了最要緊的一句:「我可以做孩子乾媽嗎?」
吐槽再多都是虛的,名分必須先落實到位。
「可,紅包到位就行。」蔬蔬也不客氣:「但我走母系社會路線,你做乾媽可以,你那個垃圾桶撿來的男人,還是拉出去埋了吧。」
羅芝一愣。
對,是該拉出去埋了。
「羅芝,我都要去生孩子了,有些話還是得跟你說一說。」蔬蔬聲音忽然低了下來,溫柔又嚴肅:「雖說我那醫生是國外名醫,技術高超,但凡事總有個概率,要是真被我撞上了什麼大難臨頭的情況——」
「呸呸呸,一天天叭叭跟淬了毒似的!你盼著自己點好吧!!」羅芝打斷她。
蔬蔬不管不顧地繼續說,聲音輕輕的,卻像一把刀直插進心裡:「我不在的日子裡,你得自己撐住,遇到事情,你得鼓起勇氣來面對,記住了嗎?你不能總是期待有人幫你。」
羅芝怔怔地看著前方那扇緊閉的診室門。
「你也不用太有負擔。」蔬蔬繼續說,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模模糊糊又字字入耳:「我知道你總在害怕,害怕做錯,害怕被說,還怕不值得……但是羅芝,人生到頭來,都是不值得的。」
她一股腦地把很久以來想說的話都發了出來:「別糾結了,羅芝,無論是讓你難堪的爸爸,媽媽,還是同事,你都可以撒開手,你已經快三十歲了,你可以撒手的。」
你可以的,你有這個自由。
——喬爾也是這麼說。
「羅芝?」
羅芝掛了電話,迷茫地抬頭。
竟然是關狄。
關狄穿過人群,走到她面前,眉頭微皺,語氣里仍藏著幾分理所當然。
他伸手去拉羅芝的手臂,像過去無數次那樣,在爭執邊緣拉她回頭,但羅芝迅速後退一步,像被灼傷般避開他的觸碰,好像在避開什麼很髒的東西,抬手間都是嫌棄。
關狄的手僵在半空,眉頭緊緊皺起:「你在躲什麼啊?」
他專門請了假來醫院找羅芝,他可是費勁了心思,展示夠了誠意,難道羅芝不應該感動嗎?
羅芝可太感動了,感動地都低下了頭。
然而只遲疑了一秒,再抬頭時,她的目光已鋒利如刃,冷靜又清醒:「關狄,我們分手。」
「……什麼?你說什麼?」關狄瞪大了眼睛,實在難以置信:「就因為這點八竿子打不著的爛事就要鬧分手,你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不是羅芝,你聽我說,我知道前陣子我忽略你了,我找個機會好好的把五周年慶祝補償回來行嗎,咱們沒必要因為這些……」
但羅芝抬手,掌心向外,明確地阻止他,那是個非常堅定的拒絕的姿勢。
她從小到大,從不敢這樣勇敢地拒絕別人,但今天她要試一試。
「我不會辭掉摩美的工作,無論你認不認同,那是我的事業,」她的喉嚨有些乾澀,但一字一頓,努力地把話說清楚,「我選的路,也根本不需要你認同。」
她站在那裡,肩膀放鬆,腰背挺直,陽光打在她頭髮上,玻璃上映出一個高大纖細且能獨當一面的女生的倒影。
羅芝看著自己的倒影,突然記起,關狄總強調他有一米八,但兩人站在一起,明明是她更高。
——她本來就比關狄高啊。
她突然就有了勇氣,轉過頭,像看什麼髒東西一樣看著關狄:「你不懂尊重我的工作,不願站在我的角度,也不肯放下你那套評判體系,現在我也可以告訴你,你那套經濟實用的理論,在我看來狗屁不通,就是個笑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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